别的不说,就逢年过节给府邸换那几十只灯笼,都得耗费一整日功夫,还要一笔不小的银钱。
杨培风是半个读书人,十指不沾阳春水。
幸运的是今天有雨,台阶前的血液被水一冲便散。至于地上的碎肉碎骨头什么的,迟早会进大白的肚子里。
大白是一条很老的狗。
他正念叨着,不远处果真跑来一条小狗,仅有半个手臂大,毛发雪白,通体纤长。它朝着小巷里悄悄叫唤了两声,紧接着就“欢呼跃雀”起来,上蹿下跳好不欢快。
原是小巷里,又出现一条棕黄色的母狗,个头比小白狗大了整整一倍。
但并不碍事。至少在小白狗心里是这样的。它在后,蹬直了后腿,使尽浑身解数却不得其门。
绵绵细雨给这场酣畅淋漓的“厮杀”,徒添了几分悲凉。
杨培风看得啧啧称奇,不自觉停下了手中的事。
此情此景,竟比方才那几个刺客杀手,更有意思很多。
雨渐渐大了一些。
就在此时,杨培风耳廓微动,沉闷的步伐撕破天地间的旖旎。
大白狗,终于来了……
“啾——啾!”
猛然间,急促的尖锐惨叫响起。
战斗尚未开始,已然结束。
黑衫青年蹿出,右腿刚抬,大白早已夹紧尾巴落荒而逃,迅速消失在雨幕深处。
青年一把将小白狗抱在怀中,见其脖子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食指长,难见其深,幸在并未流血。虽性命无忧,但也惊得它浑身战栗,呜咽不止。
“你的狗?”
青年斜瞥向杨培风。
杨培风目睹了前因后果,解释道:“它不知廉耻抢大白的狗妻,被咬了活该啊。”
“我认得你,杨培风是吧?”大哥大嫂都不在,他便没几句好话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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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培风自有一股傲气,漫不经心道:“我倒不怎么记得你了,姓乐?”
其实他记得,只是话要这么说的。而且对方名字他记忆深刻,乐雨银。柳新未来夫婿乐望舒的弟弟。
“你的狗?”乐雨银皱着眉,再次发问。
杨培风勾唇笑道:“是又如何?”
“杨公子可得好好看管,毕竟这种目无尊卑的狗都随主人。命不长。”乐雨银鼻孔朝天,冷冷撂下一句狠话,急忙离去。
这种伤口若缝合的迟了,小命儿准没!
杨培风并不感到意外,上次见面时,此人就对他的敌意颇深。
扶风是出名的穷乡僻壤,官册在录仅有一个如今还被撤掉的东篱书院。上曲则是赫赫有名的钟灵毓秀,文化底蕴深厚。
他对乐氏提不起兴致,有的人,天生就比畜牲更加无趣。
而且,大白狗真不是他的。
他将椅子放回原位,再添上一炷香,反复确认并无走水的隐患,方才拾起铁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