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漓注意到子初的手臂上有几道抓伤的痕迹,于是问:“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子初撸了撸袖子说:“昨日给孙先生端吃的去,他...”
“他把你抓伤了?”
“嗯,”子初道:“这几日他一直都是躺在笼子里奄奄一息的样子,但昨天不知道怎么了,我刚把食盘从铁笼里放进去,他就突然就扑过来抓住我...幸好有曹先生在,才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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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漓待要追问,辅官并几名府上侍员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怎么了?”夜漓放下碗筷问。
“这...”辅官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北岐国的华莎公主和她的哥哥忽然来访,还带了很多礼物来,说是...说是要来提亲。”
夜漓接连操劳了数日,甚感疲惫,辅官突然说提亲的事,把她弄懵了。
“提亲?向谁提亲?”夜漓不解地问,眼眉鼻都快皱在一起了。
辅官瞟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鹤青,这才反应过来。
看得出北岐这位公主对鹤青是一见钟情,爱慕之意溢于言表,但也不至于就这么上门提亲吧,不怕丢了北岐皇族的脸面么?
“夜先生有所不知,”辅官解释道:“北岐皇帝虽然子嗣众多,但大皇子殿下却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与他是一母所出,二人的母亲去世得早,只得他们两个相依为命,大皇子在储位角逐中心狠手辣,不少同胞兄弟都栽在他手里,但他对这个妹妹却是极好的,几乎是有求必应,况且如今他在北岐国权倾朝野,实是…不好拒绝。”
或许是辅官也知道这个要求无力,只得先行拱手赔礼。
“有求必应?”夜漓怒道:“荒唐,我管他们兄妹两感情如何,他有求必应就可以逼婚吗?”
辅官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又作揖道:“他们到底是代表北岐皇室的,如今已经上门来了,鹤先生卧床不醒,夜先生可否与我去见上一见。”
“身为一国的公主,追男人都追上门了,”夜漓骂骂咧咧:“也罢,见就见,我就不信了,还能逼人成亲不成,有没有王法了?!”
说着便随辅官去了前厅,只见那里摆着两排樟木箱,箱子上涂了红漆,足有十多个,果然不愧是公主提亲,排面十足,气势不凡。
华莎公主的五官本就立体深邃,辫了一头小辫,更具异域风情了,就连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都变得金贵起来,像一只高傲的孔雀,眼神上下打量夜漓。
她随意踢开脚边的一只箱子,里面是整整一箱金器,华莎抬起下巴,耀武扬威道:“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吧?让你们开开眼。”
夜漓瞟了一眼,故意露出艳羡的神色,拍手道:“没想到北岐年出这么多岁贡,居然还能如此阔绰,真是不简单啊。”
华莎没有听出她言辞里的讽刺意味,她的哥哥倒是先变了脸色。
北岐战败,向西虞割地赔款,这本是屈辱之事,华莎却好像根本不在意,反而得意道:“知道你们是中原来的,依足了你们的礼,十八箱红木聘礼,来请鹤青做北岐国的驸马。”
“哦?”夜漓俯身摸了摸箱子道:“那华莎公主可能是一知半解了,我们中原装聘礼的箱子,用的多是紫檀木,天然呈红褐色,因而又称喜木,而这樟木,多是女子出嫁时放嫁妆用的。”
华莎没理她,左顾右盼:“鹤青哥哥呢?他人在哪里?怎么不来见我?”她说话的强调天生就带有几分蛮横,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更何况这会儿有她哥哥给她撑腰,就更肆无忌惮了。
“公主殿下,”辅官朝她鞠了一躬:“鹤先生卧病在床,不方便见客。”
“什么?鹤青哥哥病了?!”华莎一听,肉眼可见地跳了起来:“他怎么了?生的什么病?快带我去见他!”又骂道:“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照顾鹤青哥哥的?他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我都唯你们是问!”
“等一下,”夜漓张开双臂拦住华莎的去路:“都说了鹤青卧病在床,不便见客。”
“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管我,我要去见她,你让开!”
“我让你让开!”华莎扬起手,一个巴掌眼看就要甩下来,却被夜漓握住了手腕。
华莎哪里受过这种屈辱,立刻叫道:“你放开,别碰我,听到没有!我是北岐公主,你算什么东西?!”
两个女人闹得厉害,周围的人劝也劝不住,只能在旁看戏,他们不明情况,看起来是夜漓这个“大男人”在刁难华莎一个女子,但华莎忒不讲理,叫人同情不起来。
这时,屏风后传来一声咳嗽,夜漓与华莎这才停手,同时回头。
只见鹤青走入前厅,他嘴唇煞白,面无血色,但依旧仙姿出尘,温文尔雅。
“你醒了!”夜漓又惊又喜,多日的守望终于没有白费。
鹤青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来到皇室兄妹二人前,作揖道:“见过华莎公主,大皇子殿下,听闻二位特意上门寻我,不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