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扬眸轻笑,笑落葵清冷的脸颊上溢满苦恼,笑够了,顺手递给落葵一壶酒。
落葵抿了抿干干的唇,猛灌了一大口酒,辣酒入喉,愁肠百转。
苏子淡笑了声,单手一翻,掌心呈现出清水佩的囫囵模样,微微闪着光芒,两指在上头一抹,掌心蓦然光芒大作,其间不断有水波荡漾。
落葵捧了个云卷纹白瓷小碟搁在地上,苏子单手在碟子口处微晃,一丝丝蓝盈盈的水雾便落于碟中,缓缓流转,凝聚成一个个小字。
一字一句看下来,落葵灌了口酒,沉沉一笑:“宛童在荆州遭遇了几次装模作样的袭击,皆是试探他身边的护卫之力,素问并未出手,但传信来说,袭击者隐约有万毒宗的外事弟子涉身其中。”
“看来霖王坐不住了,竟然动用了万毒宗之力。”苏子指尖微动,轻轻叩响酒坛子,沉吟道:“素问的修为,对付万毒宗的外事弟子当无大碍,可若内事弟子出手了,又恐嫌不足,你看要不要去信茯苓山。”
落葵掐了个诀,两指纠缠,一朵鲜红似血的彼岸花在指尖飞长,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花朵以长至手掌大小。她指尖轻晃,那花离了她的手,在虚空中滴溜溜打转,不断流转的红芒在地上婆娑,像是血迹鲜红的纠缠。
暗自吁了口气,落葵口中法诀陡转,一缕蓝芒罩在了彼岸花上,那花哀鸣一声,渐渐被封印在蓝芒中。
而蓝芒一个颤动,缓缓拉长,化作一枚水色玉钗,而钗头赫然正是那朵彼岸花的模样。
落葵将水色玉钗递到苏子手上,像是想起甚么好笑之事,满脸狭促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像午后晴好的日光,从枯败的树冠漏下来:“苏大公子,你腿脚快,劳你亲自跑一趟茯苓山罢。”
苏子一惊,像是拿着烫手的山芋一般,急着想将玉钗扔出去,却又怕摔坏了,拿也不是扔也不是,一时间尴尬的脸色难看,偏着头跳脚怒道:“我不去,上回在雍州碰着她,差点就回不来了。”
“哈哈哈哈,你就这般怕她么,这可着实难得,苏大公子居然还有怕的人。”落葵绷着笑意,终于绷不住了,笑的前仰后合直拍大腿。
苏子恼羞成怒,将玉钗塞回她手中,猛的后退了几步,退到竹林旁,道:“谁爱去谁去,我不去。”
风穿过竹林,竹影婆娑,投在苏子身上,雕了满身凄清的影儿,他并非怕她,而是愧对,而是无颜以对,当年他抛了她,留她一人收拾烂摊子,如今怎还有颜面再去见她,上回在雍州偶遇,就险些惹出事来,如今,如今还是不见得好。他陡然想到偶遇二字,不觉蹊跷,眸光沉沉似水,皱着眉心道:“上回,她如何会知道我在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