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了马车之后,陆宇发现眼前熟悉的那间民房,正是当初西门候带他来见肖正文的房子。
门口处有四名武士分成两边把守,如此寒冷的冬夜,站岗显然不是一份美差,幸好陆宇得到信陵君重视,如果成为普通的武士,那可能挨多半日陆宇便会受不了。
但门前这四人仍打起十二分精神,从他们的神态看来,如果有什么异常,他们将会在第一时间作出应变。
见到西门候与陆宇,四名武士恭敬地向他们行礼,其中一个又帮他们打开了那道木门。
西门候与陆宇先后走进来,只见信陵君赫然坐于之前肖正文躺着的草床,只不过上面铺了几层精美的兽皮,否则以信陵君这种身娇肉贵的人怎会放低身份坐下来。在他的旁边,正是那一手持武器、一手持火把,面无表情的朱亥。
如果只看这一个方向,别人还会以为自己像要被审问一般,心生怯意。但陆宇知道此刻自己还是安全的,因为他才刚成为信陵君的“新心腹”。
信陵君的对面,两名武士押着一个披头散发、跪着的人。
那房子里的湿霉味道和腥臭的草药味早已消失不见,可能是特意为信陵君所清理。陆宇心里已有一丝端倪,隐约猜到了那个被押着的人的身份。
见到陆宇来到,信陵君面露喜色,然后又转变为怒容,指着那个披头散发的人喝道:“还不给本君将事情如实道来?”
陆宇向那人望去,那人衣衫多处破烂,显然是被剑刃划破,血渍斑斑,由于头发已经散开来,遮挡了大半脸,故看不清这人长得什么模样。
听到信陵君开口,不等那人把头抬起来,两名武士已经“帮”他面向信陵君。
陆宇终于见到一张肿了半边的脸。另一边脸虽然没肿,却也都是泥渍,几乎面目全非,只能见到深黑的眼球中反应着火把的光,里面射出一道充满怨恨的眼神,那感觉就像是在看灵异片,只不过那吓人的鬼已经被人压制,动弹不得。
那人发出粗重的呼吸声,不知是说不了话,还是故意不说话,众人等了半晌,仍等不到他的回答。
这时朱亥突然开口说道:“君上和你说话,你聋了吗?如果你肯老实把事情说出来,或者君上可留你一条全尸。”
那人仍然不说话,却往地上啐了一口血。
陆宇终于知道,他不是不肯说话,而是已经说不了话。
信陵君显然被他的无视激怒,正欲发作,朱亥已经深明他意,嘴里叫道:“大胆狂徒,竟敢对君上不敬!”
话一说完,只见朱亥手中挥动,那奇特的武器飞了出去,正砸在那人脑门。只听到一声骨骼爆裂声响起,那人哼都没有哼一声,头便垂了下来。
陆宇也终于看清楚朱亥手中的武器,那原来是一柄流星锤,乍看如铁锤,锤头如南瓜般造型,末端连接有软索,看刚才他出手时,长柄仍握在手中,故猜测那长柄应该是中空的,并且设有机关,软索藏于里面,使得他收发自如。
想到这便是伤了肖正文的凶器,陆宇心中不由冒起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