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真假孕事

金闺娇娆 涂山氏 4922 字 2个月前

折子递上去以后没有几日,太子萧烁便被圣人下令关进了大理寺,让人不免嗟叹,这真是风水轮流转。

宋文禹一下朝,便步履匆忙地往家里赶。刚踏进屋子里,就瞧见阿金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房间里一心一意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或看书,或弹琴,又或是侍奉花草,一如平常那样。

每每看到这样的画面,宋文禹就觉得很安心。

他的脚步忽然在门前停住,让阿金有些讶异。她抬起头来,发现宋文禹正深情款款地盯着自己瞧,那眸子里的神色,温柔得像是要将她包裹在温暖的怀中。阿金脸一红,有些不适应,“你怎么了?”

“太子……被关押至大理寺里了。”他从御书房里出来,想到的要做的头一件事情,便是将这个消息分享给阿金。

阿金闻言,微微一笑,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万事开头难,至少你们忙了这么些日子,总算是有些眉目了。”

阿金说完,忽然就想到了阿珍那日带回来的消息。她看着手边的书本,禁不住有些出神。若是自己想得没错,皇后娘娘这几日怕是要有所动作了。

思及此,阿金忍不住抬头看向宋文禹,欲言又止。宋文禹瞧见她神色有异样,便问道:“怎么觉得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我不知道该不该开心。这事情没有个最终的结果,我心里总是不安心。”因为事关孟一荻,阿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与宋文禹说,便只好半真半假地说出自己的担忧。

“嗯,我也是这么想。所以待会儿我还要去一趟衙门,润王召集我和阿腾过去一趟。商议咱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这样也好。”阿金听他这么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若说这个时候有谁最不敢松懈,那必然是萧湛了。毕竟他已经将对手逼迫到了悬崖边,就差那么一步就能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阿金想到了那个曾经笑起来是那般温润,而今却是就连眼神里都透着一丝冷光的少年,不禁叹了一口气。

诚如阿金所想,萧湛回到润王府后,并没有因为今日圣人的决断而松一口气。在他看来,圣人只是囚禁太子而已,并没有动杀心。这让他不得不开始考虑,是否应该再添上一把火。

飞云守在他身边,见他冥思苦想的样子,便问道:“王爷在想什么。”

萧湛看了飞云一眼,“师傅,本王在想什么,您不是从来都是清楚的吗。”

飞云低垂着眼帘,道:“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实属不易。若是现在轻举妄动,恐怕前功尽弃。”

“是啊。可是若是不动,我可真担心,我那个高高在上的圣人父亲,最后也只不过是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罢了。”萧湛揉着眉心,如是说道。

“圣人若借此事削弱了朱家,日后即便萧烁还占着太子的位置,却无法向之前那般春风得意了。所以,他才没有对萧烁起杀心。”

“说到底,他还是信不过萧铎的供词。我和萧铎这兄弟俩,当人儿子可当得真失败。一个是九死一生捡了一命,一个堵上性命说了真话,却都抵不过这个养在膝下的嫡子……也不知道是他老了变得心软了,还是他老了所以变得愚蠢了。”

“……王爷想如何做?动刘义的那本账吗?”飞云抿了抿唇,如是问道。

萧湛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且待一些时日吧,父皇现在的心思暧昧不明,贸贸然递上去,反倒使得其反。办不了太子不说,还会白白失去一个杀手锏。”

“还有一件事。是属下今日刚刚得到的消息,”飞云看着萧湛,心里有些疑虑,“太子妃已经被朱良莘召到吉昌宫里去好几日了。”

“小孟氏人在哪儿。”萧湛伸出左手食指,抚摸着自己的下唇,微眯着眼睛问道。

“她倒是一直呆在东宫,没有离开过,也不见朱良莘召见。”

“那是自然。朱良莘自视甚高,从来不喜欢这些庶出的女子,更何况小孟氏当初是用的那样的手段才谋得今日的位置。朱良莘愿意让她进东宫的门,完全是看在孟尚书的面子上。这么说来,朱良莘在这个时候召孟一荻去她吉昌宫里侍奉,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萧湛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步,复又坐下,“阿碧的事情败露之后,给东宫那边送药的事情,是否就断了。”

“嗯,半个月以前,咱们就没有再送药去东宫了。”

“不过是半个月……应该不足为惧。”萧湛摸了摸下巴,稍稍安心了些,突然他扯起一边唇角笑了一下,“除非,朱良莘是要孟一荻假装有孕。若是如此,事情就好玩了。”

说着,他便看向飞云。

……

太子被押解到大理寺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吉昌宫,朱良莘看起来很镇定,可是藏在袖子里颤抖的双手,却泄露了她真正的心思。孔嬷嬷见状,在她身后扶了她一把,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娘娘您一定要顶住,圣人来了。”

“本宫知道。”朱良莘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大步流星走进房间里的萧悟生,行礼道:“臣妾见过圣人。”

“你起来吧,”萧悟生看了她一眼,说完这句话,便径直走到一边主位上坐下,另一边的主位则留给了朱良莘,“我们夫妻二人不必拘泥,今日你陪我好好说说话。让一些不相干的人,都退下吧。”

孔嬷嬷闻言,便带着一干在吉昌宫里伺候着的宫人出去了。最后王侍人也走出了正殿,房门刚刚关上,朱良莘坐在一边主位上看着紧闭的门扉,似是梦呓地问道:“圣人想同臣妾聊些什么?”

“我猜,皇后早就已经知道了吧。烁儿现如今,正在前去大理寺的路上了。”

萧悟生话音刚落,朱良莘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圣人今日说话可真是委婉,既然如此,臣妾也把话说得委婉一些,”说着,她看向萧悟生,声音隐隐颤抖地问道:“敢问圣人,烁儿这一去,还回得来吗。”

萧悟生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目视前方的他,语气平静得让朱良莘感到寒心,“他回不回得来,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若是大理寺给出的释放理由得以服众,他就回得来。他是太子没错,但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太子。”

“呵,”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朱良莘瞧着萧悟生,风雨同舟数余载的夫妻,此时此刻在彼此的眼中只是瞧见了冷漠,“圣人,他不仅仅是太子,他还是我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