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陶城外,多了几座新坟。
孙策站在一座新坟前,看着刘和跪坐在新坟前流泪,耸了耸肩。这个年过得不开心,五年计划功亏一篑,大过年的还要办丧事。好在刘协自认为愧对先帝,不想葬在落阳或者长安,只愿以一普通人的身份葬在定陶城外,省了很多麻烦。真要送到洛阳或者长安去安葬,他可没那兴趣。
荀彧很伤感,默默垂泪。荀恽站在一旁,神情冷漠,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作为天子身边的郎官,荀恽也参加了那场大战,负了伤。不过他有陈群送的金丝锦甲护身,伤势不重,只是从马背上摔下来,手臂折了,用布吊在胸前。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留在俘虏营,早早就自由了,最近一直陪在荀彧身边。看到荀彧丧子一般的失落,他虽然知道不应该,还是忍不住要表示一下不以为然。
郭嘉走了过来,见到荀恽这副神情,忍不住笑了一声,却没多说什么。他走到孙策身边,耳语了几句。孙策眉头微蹙,和荀彧打了个招呼,转身走到了一旁。郭嘉从袖子里取出刚收到的情报,孙策接过,看了一遍,眉头皱得更紧。
“曹操胆子不小啊,在这时候居然还想抢关中?”
“未必是想,而是不得不然。没有关中,益州很难独存。”
孙策哼了一声,来回踱了两圈。他同意郭嘉的分析,没有关中和凉州,益州只有自守之力,没有逐鹿天下的机会。历史上的诸葛亮几次北伐就是想占据关中和凉州,只是实力有限,又不敢冒险,出师未捷身先死。曹操的战略眼光不差,何况他身边还有陈宫、法正等人出谋划策,想趁乱取关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即使知道很难,也不得不全力以赴,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机会。
论冒险精神,曹操可比诸葛亮强太多了。
“德祖可能有危险。”孙策说道:“关中丢了可以再夺回来,德祖死了不能复生。传书关中,让德祖不要意气用事,不要刺激法正。”
郭嘉点点头。“没错,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法正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德祖麒麟之才,与这种人结怨不值得。不过一味忍让也未必有用,曹丕在我们手中,可以适当的威胁一下法正,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甚好,你从曹丕身上取一个信物,让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到长安,交给法正。”
郭嘉应了一声,又道:“德祖擅军国大政,于间谍细作之事却不太出色,蒋干又在冀州谈判,一时脱不得身,当由军师处派人去长安接管情报事务。法正到了关中,必然要清洗我们安排在关中的细作,如果不及时止损,实在太可惜了。”
孙策沉吟不语。关中的形势很复杂,不能仓促做决定。法正也是个很棘手的对手,上次在南阳就耍了辛毗一回,这次处心积虑的入关中,准备会更充分。他身后不仅有曹操的支持,还有关中世家的支持,一般人还真对付不了。最适合去关中的人就是郭嘉,但郭嘉身负领导军师处的重任,不能轻易赴险。
“奉孝,我们要着想的地方不仅仅是关中。法正如此大张旗鼓,也许就是想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以便掩护其他的手段。”
郭嘉眼珠一转,随即恍然。“交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