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与顾井然亦是回头看去,便见一个举止放浪,留着两撇八字胡的年轻士子,正在对另一个面容秀气的男子进行调侃。
那秀气男子拍开他的手,急赤白脸的说道:“休要胡说,某家堂堂太学士子,受那粗俗兵痞这般折辱,真真岂有此理!”
他旁边另一个面目略微粗矿的人却道:“真真瞧不起你们这号人,龙阳怎么了?分桃又怎样?为某家检查的那个小兵模样颇为俊秀,检查完后那小兵脸上红扑扑的,某家还约他等考完之后到醉仙楼一会呢。怎么了?只准你们这些伪君子走水道,就不许我等这样的仁人志士我们走旱道?”
三人说着话,正向这边走来。
他们李乐自然也是见过的,那八字胡的狂生名叫余放歌,每自比诗仙李白,会一手不错的击剑本事,放在文人圈子里也是难得的高手,常常喝醉后与人比剑,写诗,在青楼里赚下若大名头,倒是个难得的风流种子。
另一个某样秀气的男子,叫作蒋凤磐,别看秀气,却是个急脾气,每有时政变化,便会说道朝廷如何,八相如何,家国如今。还每每都被他说到了点子上。只是愤青有点过头了,总是在骂,妥妥的喷子界一把手,由此得来的外号,叫做“大御史”。
而另一个面容粗矿,言词中明显是个基佬的家伙,名叫文昌,文汇渊,是一位真正的“色中恶鬼”,说他是基佬还是抬举他了,这家伙是个双向插头,以及插座。不管男女,只要是漂亮的他都爱。
私人做风虽然很有问题,但能力却十分突出。经集之说自不在话下,诗词策论亦非常人可比。家境殷实,未入太学前曾做过一州知州的幕僚,在治河方面很有心得。
三人都是太学中出类拔萃的人物,说笑间已然来到李乐与顾井然跟前,看到两人时也是微微愣了愣。
余放歌便道:“不曾想与两位举人科的文魁不期而遇,倒是让余某人心生汗颜呐。话说,李家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后面呢?学生这些年来想了许久,都未敢将这诗添完整,害怕亵渎了佳句,你倒是把后面的诗写出来啊。”
他说这话时,神色颇为焦急。
李乐笑着说道:“放歌兄每自比诗仙,难道还作不出下面的诗句吗?”
余放歌痛苦的呻呤一声,道:“我自比李太白,只是自比而已,又哪里有李太白的才情?李知安,你就是在折磨人呐!”
他为人狂放,痴迷诗词,常常也有惊世之作,青楼里的花魁多以他为座上宾。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痴迷,他对李乐这种“太监”的行为充满怨念。以往便因为这句诗,喝醉后常常嚷嚷着要打上净安侯府去。但等酒醒之后,却又怂了。
倒不是因为其他的,就是怕讲道理时李乐说不过他,把他给揍了。毕竟,以前的绝公子,现今的天刀,那一身通玄武功可不是他一个只练过三五年击剑的“酒中仙”可比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李乐刚准备开几句玩笑时,却听到旁边的顾井然直接将诗给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