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轻笑,将她揽入怀中,笑道:“有些事情,总是要卖力些的。”
女子翻身,半边身子压在了他的胸膛上,伸出柔嫩可调素琴的手指,轻轻在他结实的胸口上画着圈,巧笑一下,道:“故人,你的心有些急。”
莫惜朝翻身,将她压住,道:“故人觉得,我不该急?”
穆青莲轻轻推了推他,道:“过犹不及……”
莫惜朝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挽着她的秀发,道:“说些琐碎事吧,这样高深莫测的谈话很生分。”
穆青莲轻轻一笑,道:“那便说些家常话吧,夫君觉得妾身刚才穿的那身百折裙好看吗?”
“好看……”
两人细细琐琐的聊着天,从衣裙说到绣鞋,又从绣鞋说到胭脂。说了些左近楼里的女主人,谈了些南北往来的有趣事。诗词上的意境,音律里的韵味,《竹书》中晦涩难懂的解释,《问天》里怪诞难识的疑惑。
京中奇闻,武林异事,自然也少不了天下第一才子李知安诗篇,话本。
“他就是个怪人,奇人,异人,世间少有的天才。他似乎对任何事情,任何学问都懂,但却只是做一个开头,把剩下的问题抛给别人。他的权谋之术极深,似乎天生就是个阴谋家,但他却不怎么热衷于此道,随手挥挥,放了过去。”
“他的武学根骨极好,似是天生便该练武,资质悟性更是我生平仅见。难以想像啊,什么人可以在十二岁时便达到宗师之境,实在让我叹服。若他是个根骨悟性极佳的武痴倒也罢了,这世上有太多的天才,我却也不足为奇。”
“但他会的东西实在太多,处理的事情也很杂,随手抛出一个想法,便能让人潜心一辈子去探究。即便是这样,他的武功依旧能练到这般地步,却是我极为佩服他的原因。我虽与他是好友,是知己,也不过是在权谋与人心算计方面默契而已。我不如他太多,即便这些年来我们彼此学习,我亦是不如他的。”
莫惜朝用缓慢而又底沉的声音说着这些,脸上带着笑容,平静无波。
接着那笑容开始绽放,继而发自内心的弥漫了他的脸庞:“他有一点不如我,他不会下棋,黑白子的起手都不会……不是他不会,而是他不想学。他更喜欢将棋子错乱摆放的感觉,让人寻不着痕迹。”
穆青莲技着下巴,爬在他的胸膛上,笑道:“会的太多,心思又没定数。不是个好人,难怪这人如此好色,却也是个不钟情的。当年妾身痴迷他的诗词,以为他是个真情真性的人,却没想到原来不过是个心思繁杂的凉薄寡淡之人。”
“莫郎虽亦是权谋大家,经于算计,心思也是极为繁杂的,但本身却有赤子之心,内里明亮万分,虽面上平静,但心如猛虎,躁动隐于水波之下,情真却又古波无惊,无甚才名,但却自有华章。妾身倒是爱极了的。”
她说着,轻轻咬在了莫惜朝结实的胸膛上:“从未想过郎君这般好……”
莫惜朝微眯着眼睛,显得有些迷离,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喃喃道:“知安啊,并非夫人所说的那般不堪,他亦是有真性情的。虽乖张,淡漠,薄凉,但却有热血,有激昂,可托付。如他的虎……”
他的虎,叫来福,是黑虎。沉黑皮毛闪着光亮,隐于暗处无人查觉,突兀出现,惊人心胆!
……
黎明,桃源山,水潭。
整整一夜,水潭波澜无惊,安静的让人恐慌。
李乐潜入潭底,一夜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