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武禾撇了撇嘴,他知道老子最看不起他的就是这点,在村里没有几个朋友,这事也怨不得他,从小在城里长大,没在村里生活过,哪里来的发小可以玩。
“放心吧老爸,你要是到时候没了,我直接一个人开车去火化,然后再一人抱着骨灰盒子去地里下葬,连一个村里人也不请。”
强子脸都被说黑了:“你个忤逆子给我滚,不着调的玩意。”
就在庞武禾要出门的时候,强子又叫住他:“先给你书童哥打个电话,让他过来跟李月华摆下桌椅,十桌的话就在‘老西京’里边摆吧,省的在外边搭棚子,动静不小心就闹大了。”
“得嘞老爸,你这是怕村里人知道啊!”
“你赶紧滚,我不怕行吗,又没有通知服务队,来的多了拿什么招呼人家,再说了你又不出头搞,我一个做爷爷凭啥往前冲。”
这话轮到庞武禾脸黑了,逃跑似的颠了。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老记忆’包厢里的客人刚吃完饭,村里跟强子耍的好的几个发小就到了。
张大鹏看着还穿着白色工服的强子说道:“你这么忙我还以为不办满月酒了,也没给孩子准备礼物。”
当地习俗孩子办满月酒时,被邀请的长辈是需要准备礼物的,可以是小孩子的衣服,自己动手做的鞋袜帽子之类,现如今能动手做虎头帽、虎头鞋的手艺已经不多,大家伙都是提前到商场里买机制的充数,再就是直接给红包也是可以的,总之就是不能空着手来吃席,会被人笑话不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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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明天的事情,你今天才说,买礼物都来不及呢!”
房洪涛接茬道。
没等其他人开口,强子就摇手打断:“时间到了不摆不行啊,阿禾那家伙就指不住事,一点张罗的的意思也没有,我只能老将上马了……都进去坐吧,我让人摆好了桌椅了。”
宁致远看着光秃秃的大门口(包厢和进出自家的大门是独立的)问道:“连对联也不贴吗?”
强子瞪了他一眼:“贴个毛线,就是怕弄出动静把事搞大了,你没看我啥都没准备吗,今晚就你们几个人,加上我大伯三爸两家,最多不超过三桌。”
“啊……有必要这么抠吗,你不是缺钱的人啊!”
张大鹏砸吧着嘴道。
“就你屁话多,这是缺不缺钱的事吗,我家最近几年事情多的一塌糊涂,这娜娜入土才不到一年,又要过事,让村里人咋说呢!”
强子骂道。
“其实这事要我说吧,是你想的有点多,现在大家都是关起门过日子的,谁管你家什么事,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对别人而言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罢了,你这头一个孙子,不贴个对联啥放点炮仗的一点儿也不喜庆呢!”
宁致远坚持自己的说辞,强子想了想觉得也对,于是给正在包间里帮忙摆桌子的侄子书童打了个电话,让他联系县城做生意的同村人,给家里送些烟花炮仗过来,因为当地讲究男孩子满月放炮仗,女孩子放烟花的。
“这就对了嘛,回头让我们几个家的小子过来帮忙摆桌子端盘子执事,即便是不大张旗鼓的过事,也得热热闹闹的给孙子摆个满月酒。”
几个发小都有儿子,比庞武禾也大不了几岁,说起来在村里也能耍到一起。
等炮仗送来的时候,张大鹏他们几个的儿子也到了,于是一群年轻人在门外的大路上燃放起了爆竹,劈哩叭啦的整了半个小时才停下。
然后众人进包厢里喝茶抽烟,天南地北的胡吹,强子跟后厨的人则忙着准备请执事的当家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