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厮杀非常惨烈,尤其对日本人来说是如此,因为他们的钢刀抵不过火枪和火药。
没错,所谓的白刃战并不纯粹,因为挡在前方的明军士兵只负责防守,进攻是由后续登墙的增援部队负责。
这期间的配合,在正式攻城之前已演练过无数遍,如今实操起来基本没有出现大的纰漏。
而随着明军占据的城墙越来越多,朝鲜军队直接崩溃四散而逃,城墙上坚持的竟只剩日本人。
这些日本人称得上悍不畏死,在所谓武士刀的加持之下,愣是在用人命来抵挡明军步伐。
朱景洪身边,辽东都指挥使孙茂智说道:“王爷,这些日本人……怕是冈本家的精锐,为给咱们添堵他们这算是出血了!”
“精锐?我打的就是精锐!”朱景洪冷笑道。
“告诉女真骑兵,城破后朝鲜人不算军功,让他们都给我砍日本人!”
“这帮王八蛋,好好的不待自己家,竟跑到朝鲜来挑事,不弄死他们我心里不舒服!”
“是!”一旁参谋连忙应下。
“对了……水师那边准备如何?”朱景洪问道。
“能用的十七艘战船,已由赵将军亲自带队,往日本船队靠近!”
日本人的船队,就等在长渊以南的岸边,朱景洪猜测是为了接应城内的日本人。
所以在察觉这一情况后,他就立即下令让赵成武率领主力战船,去偷袭躲在起来的日本船队。
关于日本船队的情况,这一个月来经过各方努力,朱景洪已基本弄清楚其战力配置。
简单来说,日本船队主要是运输船,战舰反而只有二十来艘,但船体都比辽东水师老旧。
所以对吃下日本船队,他同样是志在必得。
大概一个时辰后,随着明军生力军陆续加入,日本的武士道精神最终崩溃了。
“朝鲜的弟兄们,襄王殿下有令,只要你们拿取下日本人首级便可免罪,取下两个赏粮一石!”
喊话的人是一朝鲜将领,此人早在义州被克时就归降,如今反倒活得更为滋润。
他此刻喊话的对象,便是已在溃逃的朝鲜军队,这些人如今正是人心惶惶之时,听到这番话顿时有了明确目标。
日本人平日鱼肉百姓,一个個狂到了没边去,朝鲜士兵本就对其恨之入骨。
如今这些人也兵败了,这个时候痛打落水狗还能换好处,溃逃的朝鲜士兵们当然愿意。
于是乎,败退的日本军队,不但要遭受明军追击,还要防备女真骑兵和朝鲜士兵袭击。
只不过他们组织度还可以,即使溃败依然大体维持了秩序,所以还能且战且退脱离长渊城,然后朝几十里外的海岸撤退。
在这山林之间,他们这两万多人想全部撤走,老实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其中女真骑兵虽不过两千多人,却起到了极大的牵制作用,导致日本人撤退屡屡受挫。
一个时辰后,他们被堵在了一处狭长的山谷里,身后是追击的明军前方则是女真骑兵。
明军并未着急进攻,一方面他们也需要休整,另一方面需要等待火炮支援。
能用炮解决的事,就绝不能拿人命去填,这是朱景洪一贯的观念。
日本人也累得不行,所以他们也休息起来,其将领也在商讨如何突围。
领兵大将名叫冈本英杰,是幕府将军冈本英毅的弟弟,在家族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才会被任命为“远征军”指挥官。
冈本英杰知道,自己这帮人已到了最后时刻,如果不能尽快突围,就只能被困死在此处。
所以冈本英杰迅速制定了计划,把主攻方向定在西面,那里的女真骑兵负责防守,挡住了他们通往海岸的路。
这边的大战一触即发,而在另一头的长渊城,已被明军完全接管并肃清。
在确保绝对安全后,朱景洪才在侍卫们护送下,乘车进到了长渊城内。
最终,他的马车停在了县衙外,这里也是长渊守军的指挥部,从设立到现在不到半个月。
“十三爷,人在县衙里面,李暄那小子想自杀,最终没胆子下手……被咱们的人活捉了!”
朱景洪扶正了帽子,看了眼额头上县衙匾额,说道:“活捉李暄的军士,赏银百两,官升两级……你派人去办!”
虽然对军队如挥臂使,可朱景洪还是无法绝对保证,他下发的军功不被克扣,比较重大的功劳他都派了侍卫去封赏。
张临应了下来,然后吩咐了手下侍卫,后者当即便领命而去,随后朱景洪往县衙内走去。
相比大明的县衙,长渊的这个明显简陋得多,里外也就三进院子。
此时的李暄,已被侍卫五花大绑,神色木然跪在县衙大厅,为防其咬舌自尽他他被堵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