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辽东气温已经很低,要穿上棉服才能抵御寒冷。
鸭绿江北岸一座山峰上,在燕山都指挥蔡传胜和几名参谋陪同下,朱景洪坐在马背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对岸情形。
因为辽东边境的特殊地形,导致进攻朝鲜必须沿着海岸平原,其他路线步兵一是难以穿行二是路途太远。
朝鲜也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沿着平安道的龙川、义州和朔州屯驻了大量兵力,隔着鸭绿江要强攻过去不是件容易事。
但是,如果再等一两个月,待鸭绿江彻底冻住了,打过江去也就不难了。
这对朱景洪来说是个好消息,只可惜近日他又收到了坏消息,即日本方面已经调派兵力增援朝鲜。
当然,日本人不会直接到西岸,而是就近从朝鲜东岸登陆,并被部署到了咸镜道方向,去抵挡已经扑过来的女真诸部。
相比于明军,女真诸部果如朱景洪所料,对于惩戒朝鲜那真的是热情高涨。
他们全部是骑兵,机动性能尤其的好,轻易就找到了防守薄弱点,突入到了朝鲜各府县去。
这些女真骑兵,按照部族接伙出击,多则上千少则一两百,到处劫掠让朝鲜方面根本无法防御。
“是!”
于是他吩咐道:“带他进来!”
“他们是前天出发,再过五六天也就该到了!”朱景洪沉声说道。
“是!”
“海州卫有没有消息?”
中原王朝头疼上千年的问题,如今全都降临到朝鲜头上,逼得李暄父子不得不求助于日本人。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兵戎相见已无可挽回,所以朱景洪不太想见来人。
这次从三个都司抽调兵力,总共动用了将近四万战兵,如今有三万部署在九连城附近五十里范围内。
他们部署在义州附近的军队不过三万,加上征召的青壮也最多不过五万,虽兵力占优但武器非常落后,所以朱景洪亲领的三万明军,已经给对岸朝鲜军队带去了极大压力。
听到这话,余海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提醒道:“王爷……来人是明川君李晖!”
他要看最新传回情报,还要处理各部临时发来情况,还要及时根据对岸情况调整军队部署,还要签发运抵的粮草和军械……
相比于安州,龙川、义州和朔州守军充足,想要短时间拿下基本不可能。
李晖这個名字,朱景洪非常熟悉,毕竟这厮经常给他送钱。
虽然是佯攻,但也要做得跟真的一样,毕竟佯攻也有一定可能成功。
“朝鲜使者?”朱景洪很意外。
“王爷,再过些日子河面结冰,即使奇袭失利……我大军也可渡河强攻,此战我军已立于不败之地!”蔡传胜神色轻松说道。
在九连城不远的一处河滩,是朱景洪预定的进攻位置,这里地势平坦且河宽只有百多米,乃是展开攻击的绝佳位置。
当然,朱景洪并不是为那点儿钱选择见面,而是因为他知道这厮是个不安分的人。
听到朱景洪发问,主管消息守法的参谋连忙答道:“回禀王爷,昨日午时他们已到新奠堡,今日暂无消息!”
“今天夜里布置完成,明天一早发动进攻!”朱景洪吩咐道。
如果能利用这小子,实现从内部瓦解敌人的目标,对朱景洪来说则是一本万利。
“短短一百多里,走了三天还没到位……”
所以,朱景洪还是要寄希望于奇袭,安州被拿下他的这盘棋才能活。
忙了一上午,当朱景洪准备吃午饭时,余海却来报告说朝鲜使者求见。
观察完情况,朱景洪打马往山峰下走去,蔡传胜打马紧跟了上去,几名参谋则靠后两三丈,至于随行的侍卫就离得更远了。
反过来也一样,明军的部署朝鲜也清楚,所以偷袭是非常困的事。
“轰出去!”
而如今,朝鲜的军队就驻扎沿岸不远处,基本上目视都能看到对面情况。
可别小看这三万军队,整个朝鲜的常备军队,加起来也就七八万而已,其中还有大批留守汉城,真正能动用的也就五六万。
否则打成了消耗战,他朱景洪一来无法跟皇帝交代,同时也堕了自身威名,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自己这边劳师远征,补给线被拉得格外的长,跟人家硬耗非常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