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发来的诏令越来越多,每一封都是在催促,而一直到最后一封——送诏令之人,还送来了一封皇帝的密旨。
密旨中直言,夏国暗探回报,夏帝重病垂危,朝中一片混乱,几大皇子夺嫡没人能管得了前线的事情,此时正是他们一举攻入夏国,直取夏国国都的最好机会。
在如此反反复复的催促之下,最终,薛贺和薛惟还是商定出了一个稍微冒险些的绕道行军的计划。
并且,为了安抚前朝多次催促的皇帝,薛贺写了一封密函,令心腹送回了京中,告知皇帝绕道行军的计划——
也就是说,眼下除了薛贺薛惟,知晓这行军计划的,就只有皇帝了。
皇帝毕竟是皇帝,不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大声喊冤,但从他立马就下旨让御史台和刑部彻查的举动来看,他应当是觉得自己很冤。
皇帝确实是发过多道诏令去前线,但大多都是嘉奖和鼓励。
催促的当然也有,但并没有薛忱说的那么多。
而且皇帝自认为自己说得可委婉了,他只是好声好气地告诉两位将军,年节快到了,早些回家还能赶上和家中亲眷一起过年啊。
皇帝下发的诏令可都是经过翰林院起草的,翰林院里的士子都能替他作证。
而薛忱所说到的那封密旨,皇帝也承认,这他倒确实是发过。
但那也是因为他确实收到了夏国暗探的回报啊。
夏帝病危,夏国朝政一片混乱,前线无人能管,这实在是一举攻入夏国的最好机会,他自然就写了密旨告知薛贺薛惟了。
但。
“薛贺将军所写的那一封密函,朕从未收到过。”
宣政殿里,皇帝召集来了各部大臣,当着御史大夫、孔弥远还有唐大伯等人的面,难得开口解释了一句。
身为皇帝完全可以不解释什么。
但此事事关重大,涉及两位将军还有无数沙场将士、西北百姓们的枉死,他也不得不开口,和底下的臣子解释一番了。
御史大夫王雍沉吟片刻,“薛贺将军的那位心腹可有消息了?”
一旁的兵部侍郎开口回答:“薛忱将军并未提及过此人。”
此话惹得在场的几位老官都扫过去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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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兵部侍郎不明所以,但在这一群都比他官阶要大的大人们的目光下,还是紧闭了嘴,低下了头。
王雍虽然也扫了一眼那兵部侍郎,但也没有多想,只是继续说回刚刚的话题,“或死或逃,只怕已是找不到那人了……”
“从薛忱将军所奏来看,边关布防图亦被提前泄露,这才导致大战之中,西北各城池毫无抵抗之力便被夏军攻破城门——陛下,此事必定有三品以上官员通敌卖国,还请陛下多予臣一些时日,仔细调查其中。”
皇帝按着额头,眉心紧皱,“要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