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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夫头发已乱,在看到县令和张管事的一唱一和时便知道自己今日是凶多吉少,但也还是停止了背:“没有做过的事情,草民不认。”
“好!来人,上刑!”
“县令大人!”许大夫身边的学徒却突然出声,厉声斥责,“早前你的头痛,你夫人的心绞痛,都是我师父替你诊治,你现在为何要恩将仇报?!”
“你!”这回轮到县令喊不出话了。
那学徒猛地推开身上的人,“张真,呸,张狗你,自己医术不精比不过我师父,便总想用邪门歪道,呸!”
张管事蓦地被吐了一脸口水,脸色顿时难看,“你——”
但那学徒却没有理他,而是扭头朝着府衙外那群围观的人道:
“别说县令大人了,这十里八乡的,有哪个人没受过我师父的照顾?我师父是什么样的人谁人不知?就问问乡亲们,你们觉得我师父是会用假药害人吗?”
旁边被衙役押着的那两个汉子率先出声:“俺们就是听村里的人说许大夫医术了得还有善心,才抬着老爹来求许大夫救命的,反正俺们绝不信许大夫是那样的人。”
府衙门口围着的那群人早就哗然一片了。
良久,有一个戴着头巾的妇人忍不住将人一推,往前走了一步:
“我早便想说了,去年我家虎子一口气上不来还就是许大夫救的,还没收我们一分钱。我不信许大夫是那样的人!”
妇人之后,紧跟着又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年前家母染上风寒,家中无钱医治,许大夫听闻,便叫学徒送来了药,家母喝药之后,不到三日便精神奕奕。我不信许大夫是那样的人。”
而后又是一个挑着担的人:“我儿出生之际便患有不足之症,而今,柱子!”
一个猴儿精的小孩顿时从人群里钻了出来,站在那挑担的人身边,大声道:“我不信许大夫是那样的人!”
……
一个接一个的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们一边说着许大夫帮过他们的事,一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入了县衙之中。
坐在上座的县令不断拍着惊堂木:“你们!你们!闯县衙可知道是什么罪!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但让他目瞪口呆的,却是那拿着水火棍的衙役们在对视一眼后,都扔下了手里的棍子,怒视县令:“我们也不信许大夫是那样的人!”
“反了你们!你们!你们……”县令看着那快要将公堂挤满的一双双怒视着他的眼睛,心里一虚,蓦地跌坐在了太师椅上,而他头上的官帽也顿时一歪,遮住了他的眼睫。
有人上前将跪在地上的许大夫扶了起来,“许大夫,方才在医馆外我们没能帮忙,实在是羞愧。”
许大夫看着周围那一双双充满信任的眼睛,却不由得拍着那个人的手,“不妨事,不妨事。多谢各位乡亲的信任,我许之山,谢各位乡亲信任啊——”
眼见许大夫躬身要敬他们,旁边的人连忙躲开,“许大夫千万不要人如此……”
一众被许大夫帮过的百姓围着许大夫,良久,他们也将目光对准了脸色难看正想着溜走的张管事。
……
高楼之上,唐今趴在栏杆上,眼都不眨地看着县衙内发生的一切。
良久,她抬头看向温折玉。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问温折玉,他想要教给她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是多做善事就会有善报的话……
唐今唇角微撇了一下。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青年声音清冷,他缓缓将视线转回到唐今的身上,“这便是我要教你的道理。”
之前抄过的话。唐今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没有说话。
温折玉垂眸看着她,他知道唐今在想些什么,不过没关系,他要教她的其实也不止如此。
“在善与恶之间,不论内心如何想,这世间的道,往往都在善的一方。凡间界,修真界,都是如此。”
他蹲下身,身上那身青衫落在地面,那双墨眸也清冷地正视着她:“你方才说过,想要做成一件事,就要多带些人。”
唐今不由得抬眸看他。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青年那双墨色的眼睛里总算多出了她能看见的情绪,但却不是那些陈腔滥调的乏味,而是一种,更有意思的东西。
青年问她:“现在,你要选择人少的那一边,还是人多的那一边?”
良久,唐今眨了下眼睛。
她抬起手,在空气中写出一行无形的字。
师尊,你是要我假装成许大夫那样的人吗?
温折玉看着她,“若能假装一世,是不是假装的,便也不重要了。”
他声音明明是清冷的,但唐今听着却像是带着引诱的色彩——
“要不要假装,就端看你,想不想选择可以得到‘多助’的那一边了。”
她天生魔心,她天生自私、冷漠、对他人漠不关心。
同理,相比于循规蹈矩的靠自己去努力登上高峰,她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