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匣子里的密诏与信件,祁淮安只觉得天旋地转。
一切声音都消失了,整个人置身在一片纯白之中,面前不断有割裂的片段闪现,这些片段与信件密诏全都对上了。
以前过往的种种,他不在意。
可这封……这封是有关那晚刺客的。
祁淮安小心翼翼地从枕头中拿出那晚让他欣喜若狂的书信,与匣子中的信一一对比起来。
皇兄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了,这就是皇兄的字,甚至连墨和信纸都一样。
寄给他的那封是温柔问候,另外一封却是杀机与厌恶满满的摆在了纸面上。
为什么?
祁淮安一阵悲凉,为什么不能多骗骗他,为什么不能再多骗他一段时日。
皇兄就这么迫不及待,这么恨他吗?他只是想待在皇兄身边,他只有皇兄一个亲人了呀。
可在京中,皇兄的温柔关心,他察觉不出来一丝假意。
真情假意,真的好难分清啊。
是不是只有他死了,才能知道皇兄的心意?
他和皇兄果真不愧是兄弟,一样的多疑敏感。
皇兄一味试探他是否会造反,他也一直试探皇兄对自己的真心,谁能想到他们曾为了对方豁出性命。
他们之间的信任,早就在某一刻彻底消失了,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恨皇兄不信任他呢?他不也一直怀疑皇兄吗?
再怎么洗脑,自己心中始终留着怀疑的种子。
这个废墟,到底还要支撑多久,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真的回不去了吗?
祁淮安不甘心,怎么突然就失去了呢?
明明以前他能自信说出“皇兄最重要的人是我”的话,可现在,许多话都只敢偶尔飘于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