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理解简一一所说的,信是不可战胜的原因——
信使本身很强,但最麻烦的是,信使掌握着某种规则。
自己可以模仿信使的能力,但无法驾驭信使拥有的规则力量。
规则之一,绝对不可以对信使发起攻击。
这就基本已经注定了,信使不可战胜。
蓝彧只是再次来到了信使的身前:
“我曾经在黄金历手稿里了解过一些的过去,我不能念出那些过去,但我知道,你可以听到我们的话,你可以和正常人一样思考。”
“我不确信你在旧历之境的诸多势力里,到底是站在哪一方,但既然你会送来手稿,说明你背后的势力,是鼓励人进入征召的。”
“而秦泽绝对是一个能在旧历之境里走很远的人。”
“如果抹杀目标,和抹除目标记忆都由你独自决定,那至少请选择最符合你利益的抉择!”
蓝彧试图用身体挡住信使。
这一次,信使的脚步停住。
他的目光没有看向蓝彧,但蓝彧的话,的确被信使听了进去。
那种足以影响人心跳的脚步声停止时,每个人都以为信使被拦住了。
可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
约莫五秒后,信使再次迈开步子。他的身体再次虚无化,穿过了蓝彧的身体。
蓝彧想要再次行动,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
倒是没有如杜克那般失去意识,但就是动不了。
信使已经来到了门口。病房的门并未关上。
秦泽与信使目光相对。只不过信使的目光被巨大的墨镜彻底挡住。
强如蓝彧,面对信使也毫无办法只能用言语劝阻。
如今秦泽身前,只有简一一这最后一道屏障。
简一一其实也没有选择与信使交手,那是无意义的。
如果真到了一定要交手的程度,他会做出尝试。
但方才的一幕,让简一一确信,蓝彧的言语是有效的,信使停下了脚步,这意味着它也会权衡利弊。
其实简一一相信,信使选择杀人的可能性已经降低了不少。
当然,他还是得继续降低这个可能性。
简一一平静说道:
“我的伙伴已经把利害说得很清楚,那我也说一点。”
“信使大人,现在的选择权在你,不管是击杀秦泽,还是抹除秦泽的记忆,都算是完成任务。但我希望你在非必要情况下,不要选择击杀。”
“这不是请求,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威胁。来自我个人的威胁。”
信使自然不惧怕威胁。他正要迈开脚步,便又听简一一说道:
“我猜你不会将我们放在眼里。可你得将时间放在眼里。”
简一一的眼神变得锐利,但嘴角的笑意依旧:
“我从旧历之境的石板里,知道了一些情报。”
“你无法主动击杀任何人,除非那个人对你发起攻击,或者他违背了黄金历手稿的保密原则。”
“所以你无法杀死我。”
“我是一个很懒的人,但如果我的伙伴死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变强,哪怕是从旧历之境的那几个禁地里获取力量。”
“我与你还有差距,但请你清楚一点——这个世界没有几个人比我搜集到的手稿更多。”
“我是最接近那些秘密的人之一。如果禁地里的秘密一定会被一小撮人解开,如果有一天,有人会利用手稿信息,拼凑出完整的旧历线索——”
“那些人里,必然有我。”
这段话虽然还是口头威胁,强如简一一还是无法与信使对决……
但信使再次停住了脚步。他第一次,将目光从秦泽身上挪开。
简一一见信使望向自己,微笑着招了招手。
空气宛若被凝固。
信使如同一座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这个过程持续了十秒,信使又将目光望向秦泽。
不同的是,秦泽感觉到自己仿佛是透明的,彻底被墨镜之后的目光给洞穿,仿佛没有了任何秘密。
这一切只发生在刹那之间,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便有一种被信使彻底看穿的感觉。
信使不再往前走去,而是打开公文包,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旧历者秦泽,你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内容,请签署这份文件,确保内容被遗忘。”
听到信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心里的石头,都落地了。
这意味着,秦泽总算不用死在信使手里。
程晚冷汗湿透衣背,整个人放松下来,开始大口喘息。
远在其他地方,关注着医院情况的小队成员,也都在这一刻如释重负。
其实,不管简一一和蓝彧有没有将利弊讲清楚,有没有赌上未来去做筹码——秦泽都有几率活下来。
且活下来的几率,是高于被抹杀的几率的。
只不过对于简一一等人来说,这个几率还得进一步拔高。
分析利弊,赌上潜力与未来的威胁,都是为了让信使产生倾向性。
秦泽接过那张协议书。
协议书上的内容,是信使会消除自己在某个时间段的所有记忆。
他不觉得可惜,保命最重要。便要签署自己的名字。
但就在这个时候,信使的手指向了协议的空白部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忽然停止,周围的一切都彻底静止。
只有信使和秦泽,如同被剥离出时间之外。
秦泽发现,空白的部分多出了一些文字,那是一个委托。
霍桥预言的重大变故,在此出现。
“旧历者·秦泽,你愿意完成这个委托吗?”信使那沉闷的声音忽然响起。
秦泽大惊,难以理解眼前这一幕。
现阶段接触到的最强生物,不去委托简一一,却要委托我?
我这点实力我凭什么够资格?他到底在我脑海里看到了什么?
(明天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