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郁波明知故问道。
“就这?就这?”
“在下只是一名小小的神职人员,你要我采取什么行动啊?”郁波故意翻了翻白眼。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肖尧说:“这事儿你是真不想管?”
“我拿什么立场管呢?人家的家务事,又不是我教中人,我就算是教皇也只能给外交部发照会呀,那赶趟吗?”郁波说:“再说你又拿什么立场管呢?你不是和小沈断了吗?”
我哪句话说我和小沈断了?肖尧想。
“第一,对我来说,”肖尧说:“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最少是我的朋友,和我是有特殊关系的人;第二,对你来说,她也是和你学教理的学生,并且是你手下阴影战士的一员;第三,就算她真的和我们都没一点关系,我所认识的那个郁波,郁神父,是一个有着朴素正义感的男人,绝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辈,我认为,只有这样,才配得上说自己是神的仆人……”
“来了来了,戴高帽是吧?道德绑架是吧?”郁波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憋不住那一抹笑意:“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肖尧一时语塞。
郁波已经开始在小花园里来回踱步了:“首先,她的父母限制她的自由这件事情,在她18周岁以前,只要不是特别长期而且带虐待的那种,在世界各地的公序良俗中都不被认为是一种侵害事实。”
“这一点我也清楚,”肖尧道:“关键点在于强迫未成年子女订婚这件事情——神父,这件事情,是违反正义的吗?”
“婚姻这种严肃的事情,当然还是要尊重双方本人的意愿才行。”郁波没有正面回答肖尧的问题。
“有一个人,”肖尧说:“就是那个小熊,记得吗?”
“小熊?”
“啊,就是姚老师那次,你是不是没有见过他——”
“熊吉同学对吧?他也曾经到达过殿堂中。说下去。”
“他建议我报警或者找青少年办或者复联举报。”肖尧说。
“报警?”郁波反问了一声。
“我也觉得好像稍微有点离谱,”肖尧说:“但是我想来想去,想来想去,现在能商量的大人,长辈,也只有你一个了。”
郁波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来回地在花园里踱步。
肖尧看着他走来走去的身影,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按照郁波对警察办事风格的了解,郁波估计肖尧如果报警的话,应该会被嘲笑奚落一顿,然后赶出来。
但是订婚这件事情,如果举报上去,会不会有什么很大的影响,则属于不太能够轻易判断的事情。
长久以来,郁波和张正凯父亲虽然没有多少私下的往来或是利益接触,但是早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郁波帮助降低本区的青少年犯罪率,而作为回报的交换,“上面”也会对他很多可大可小的“灰色行为”眼开眼闭。
因此,按照郁波的本心,他是不希望张正凯父亲的政治生命受到什么负面影响的。
不过,尽管嘴上不以为然,方才肖尧有关“正义感”的高帽子也同样触动了他。
如果因为自己的利益捆绑就对不公正的事情视而不见,沆瀣一气,是否为一件“失其本心”的事情?
可我毕竟是个成年人,是个社会人,不是个非黑即白的孩子了,郁波想。
况且,如果仅仅是我个人的利益,那倒也还好,可是一旦事关教区、堂区的利益,这就关乎到几百教民的利益,甚至关乎到堂区的未来,实在也不是脑子一热就能做出决定的事情。
肖尧不知道郁波心里的犹豫,只是耐心地等着他踱步。
终于,郁波停了下来。
“关于这件事情,”郁波说:“我会去见张正凯的父亲,询问一下他的想法,给出我的小小建议。”
“他会见你吗?”肖尧有些意外。
“应该会,”郁波告诉肖尧:“但是我没有把握,他会跟我说他的真实想法,或者是能听得进我的话。”
“不管怎么样,试试看也好。”肖尧说。
他心里盘算着,只要把这桩“婚事”搅黄了,很多事情也没那么大的,迫在眉睫的压力了。
但是,沈婕可能还是无法摆脱她父亲的人身控制……?
“你就等我消息吧,”郁波说:“其它事情,就先不要轻举妄动了。”
“好。”
肖尧欲言又止。
“说。”郁波说。
“你觉得这事儿,你那个当警察的老相好能帮得上忙不?”肖尧问郁波。
“什么老相好?!”郁波眼睛一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