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点空白的吏部文书。”秦雷头也不抬道。
“您找那个作甚?又没有什么用处。”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赵格言还是乖乖的给秦雷拿出一摞蓝色封皮的空白吏部文书。
秦雷大喜道:“快,把这些文书上盖上印,以后你不在这里了,想盖也不成了。”
赵格言嘴角抽动一下,艰难道:“下官就是在这,也不能随便在空白文书上用印啊。”怕秦雷怪罪,还小声解释道:“任免官员的权利都在丞相府,我们吏部也就是个跑腿的。”
秦雷大感扫兴,闷声问道:“全国那么多官员,难道一个小小的知府都要日理万机的丞相大人任命吗?”
赵格言松口气道:“五品以下官员敝部还是可以任免的。”
秦雷笑道:“孤以个人信誉向你保证,只要几个知府的空缺,这总可以吧。”
赵格言叹口气,轻声道:“趁着尚书大人不在,下官还是可以操作的。”说着拱手道:“下官日后山南为官,还请王爷照应则个。”
秦雷笑眯眯点头道:“好说好说。”其实他本来是想大闹一番的,却无奈发现,十二个时辰内接连殴打当朝尚书和东宫太子,造成的影响实在恶劣:所有官员,无论大小,见了自己就腿软舌头短。他又没有唱独角戏的爱好,只能郁郁的压抑住心里的邪火,把力气留着蹂躏那群宗亲。
半个时辰后,秦雷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吏部衙门,送他出来的赵侍郎轻轻活动着右手腕子,暗自苦笑道:“这下子南方是水泼不进了。”
处理完吏部的事情,又去看了看仍在昏迷中的公车商书,吩咐管家好生伺候,等他稍好点,便赶紧返回襄阳,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话也是对自己说的,秦雷发现只要在中都,就有无数乱七八糟的事情缠着,让自己喘不动气。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强到让人不敢惹的地步,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增强实力——回到京山营,组建子弟兵,就这么简单。
深秋日短,马车飞驰到丰埠码头时,天色已经有些黯淡了。
见王爷跳下马车,候在码头上的一人赶紧迎上来,竟是许久不见的侯辛。
一见侯辛,秦雷便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道:“你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孤以为怎么也得入了冬。”说着上前扶住他的肩膀,上下仔细打量道:“不错不错,虽然黑了点,但要成熟多了。”侯辛眉开眼笑道:“那是因为留了胡子。”秦雷哈哈笑着给了他个熊抱。
待放开后,侯辛一脸激动的给秦雷磕头道:“我的爷啊,可想死小的了。”
秦雷哈哈笑着将他拉起,大声问道:“什么时候到的?”
“到了五天了。”侯辛笑道:“惦记着王爷落叶之约,但未曾想到大运河竟然难走的要死,却是耽误了。”
看一眼岸边树上挂着的零星枯叶,秦雷摆手笑道:“只要还有叶子就算,”说着搭起侯辛的肩膀就往里走,边走边问道:“已经在馆陶先生那里报到了吗?”
侯辛点头道:“报到了,不过先生还没给属下安排什么具体的差事,说让我先在政务寺熟悉熟悉。”
秦雷笑道:“然后他就扔下摊子跑路了?这家伙,看来把他憋坏了。”说着拍拍他的肩,温声道:“日后你要多担待点,馆陶先生太累了。”
侯辛使劲点点头,一指小清河,恭声道:“王爷,船已经到了。”秦雷看了看河上停的一溜客船,笑道:“动作挺利索吗。”
侯辛笑道:“王爷的吩咐,小崽子们谁敢怠慢,只是不知调这些客船作什么?”
秦雷指指远处的青龙大街,笑道:“运人。”侯辛顺着秦雷的指引一看,只见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由远处缓缓行来,打头的正是一队黑衣卫。
秦雷离侯辛少远些,沉声道:“把船靠岸吧。”侯辛恭声下去执行。
不一会那支队伍便到了眼前,石勇打马上前,抱拳道:“启禀王爷,三百黑衣卫、一千子弟兵,以及宗正府七千府兵带到。”
秦雷心中哀叹一声,名册上是一万七千五百人,但扣掉五千空额、两千八百老幼病残、两千七百肥胖虚弱,居然只有区区七千勉强算是可以敲打的,实在是……太珍贵了,想到这,隆威郡王殿下暗下决心,绝不让任何人脱落。
好半晌,他才缓过神来,站到箱子上,视线扫过七扭八歪、窃窃私语的宗正府兵,轻咳一声,却被江涛掩盖,没有任何作用。
好在黑衣卫与他心意相通,不会让王爷受窘,三百人齐声大喝道:“嚯!”这才把那七千宗亲镇住,老老实实听王爷讲话。
但秦雷出奇的温柔,笑眯眯道:“大伙一定在猜,宗正大人要把我们送到什么地方去呢,对不对啊?”声音甜得发腻,让众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