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狼群紧接着嚎叫出声,黑暗中的不知名动物迅速远离。
在这样热闹的背景中,被叼在嘴里的幼崽却一直没醒过来。
夜晚的森林危险且湿冷,黑暗将其遮掩,将山林勾勒得更加嶙峋怪状。
叶知栀昏昏沉沉地,她此时不过是个不到三个月大的小婴儿,被偷出来时已经吸了不少迷药,好不容易醒过来,却又惊又吓的,此时已是昏迷发烧的无意识状态。
她好饿,饿得受不了,浑身还很冷,时不时又觉得很热,她忍不住呜哇啼哭,但她还记得自己的处境危险,连哭都努力压着声音的,听着可委屈可怜了。
迷迷糊糊间好像闻到了奶腥味,她张开嘴,求生的本能让叶知栀用尽全力吸吮。奶水滋润了她干涸的嘴巴嗓子,平抚了些许因饥饿和发热带来的各种不适。
但她并不能喝下多少,没多久就开始吐奶,吐完了又下意识的继续吸。
银狼侧卧在地上,让幼崽伏在柔软的腹部,尾巴和后肢将幼崽裹起来,牠担忧的舔着身体异常的幼崽,将幼崽不停发出来的冷汗尽数舔走。
夜晚不适宜赶路回巢穴,这么脆弱的幼崽,一不小心就半路夭折了。
但是幼崽在外面更加危险,因此狼群赶路的速度实际并不慢。
深夜寻安全避风的地方休息,白天一路奔波。
叶知栀不知多少次被身体发出的难受信号折磨醒来又晕睡过去,迷迷糊糊中只感觉到自己一直在移动,好似被什么东西叼着跑。
她全身滚烫,烫得脑袋一抽一抽得疼,鼻子无法通畅,只能张着小嘴拼了命的呼吸,难受得她哭都哭不出来。
但即使如此难熬,有点意识的时候,她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想死,想活下去。
也许正是叶知栀的求生意志强烈,数次狼群以为幼崽要夭折的时候,她竟神奇的熬了过来,顽强的坚持到了回巢穴。
狼群追着老虎追了十个昼夜,从靠近外围的中央区一直追进外围森林,而牠们回去时即使选了最近的路线,同样也花了十个昼夜。
回到狼群的巢穴,叶知栀躺入柔软的枯草窝中,却依旧没有清醒过来,而是一直在昏睡。
若不是本能还能进食,可能还真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一场病,让叶知栀直接昏昏沉沉将近两个月,随后在某一天,她被什么东西舔脸舔醒了过来。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叶知栀看到一片模糊的白,她双眼无神,反应迟钝,不知今夕何夕。
被反复舔舐的脸蛋传来些微刺疼,她才下意识哇啊几声,和她贴得极近的动物更加热情的舔舐,直到动物远离,她的视线才开始清晰。
这是……狗?
白色的修狗狗。
叶知栀的精神还很困乏,她呆呆的看半天,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视线能看得挺清晰了。
在家里的时候,小婴儿的眼睛还没发育完善,看东西都是一片模糊马赛克,这次醒来,世界一片分明,虽然远处还不能看得特别清晰,但已经不影响她分辨事物。
看来她病了很久。
她费劲抬起自己的小手小脚到眼前,小小的,有点不健康的发黄,还很细,她的下半身感觉凉飕飕的,她记得自己昏迷前,是穿着柔软舒适的小棉衣小棉裤裹在小包被里的,现在她的小棉裤已经不翼而飞,小包被成了小被子裹在身上。
叶知栀想到自己昏迷前,是被坏女人扔到荒郊野外,而且她还听到很多野兽的嚎叫……所以她没被野兽吃掉而是被人捡回去了?
不对!
叶知栀眨眨眼,雾蒙蒙的双眼蓦地睁圆,困顿的精神瞬间清醒。
她左右张望,发现自己躺在一块柔软的枯草铺成的“床”上,左侧是灰扑扑光秃秃的山壁,前方是视野宽敞的……山洞!
叶知栀努力昂起小脑袋……好累,应该能翻身了吧?
她全身鼓足劲,憋红蜡黄的小脸,努力扑腾半天才将绵软的小身板翻个身,成功换了个姿势。她趴在枯草床上歇了一会儿才昂起头往外看,再三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往前一趴,直挺挺的瘫在枯草窝里,两眼呆滞。
一觉醒来,她的富贵窝,成了山洞窝。
白色小奶狗趴在一旁,牠歪歪圆溜溜的脑袋,不解的望着同窝妹妹的一系列动作,待她一动不动后,伸出小爪垫拍了拍。
正在沉默的叶知栀,很快就再次受到骚.扰。
她挥挥小爪子,小眉毛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