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倒是抓出来不少,却未必是当初的那只。
这些暂且不提……
先说柳芳他们。
柳芳那一伙子,率领两千五百兵马,奉命驻守在南大营,也就是五城兵马大营之西。
本来是防着裘良的。
结果没想到,裘良居然和宁至换了……嗯?”
说到这里,贾环自己忽然怔住了。
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啊……
裘良应该是赢时、赢皓那一伙子的人手,但宁至显然不是,他们是怎么配合的?
若不是裘良的配合,宁至那三千蓝田锐士,绝不可能出现在五城兵马大营!
“环儿?环儿!”
贾环说着说着顿在那里自己想事,却把一心想听下文的众人晾在一旁,顿时引来不满,被贾政沉声唤醒过来。
回过神后,贾环心里虽然依旧疑惑,却也知道一时半刻想不出什么,索性暂且不理会,继续说下去:“问题就发生在这里,宁至率领蓝田大营的三千兵马出现在五城兵马营地中,举兵起事时,驻守在东侧的京营人马上前平叛,却被瞬息覆灭。
随后,柳芳所率的二千五百灞上军马,竟生生被宁至一人一马给吓退了……
爹,您虽是文臣,可咱们家却是武勋门第,您当知道这个行径到底有多可耻,又是多大的罪过。
若非按照计谋,陛下早就掉包换了替身,那么宁至用剑刺死的,就是陛下本人了。
这是十恶不赦的弑君大罪!
而柳芳他们之前,却连一箭都不敢射……
爹,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结果到了临阵时,他们竟然一箭不发的跑了……
您是讲道理的人,您说,这事能怪到我头上么?”
贾政闻言,却还没从惊骇中回过神,怔怔的呆在那里……
倒是贾母在后面幽幽的问了句:“那宁至,如今如何了?”
贾环沉默了下,道:“已经死了。”
“如何死的?”
“孙儿杀了他。”
“……”
……
皇太后宫,寿萱春永殿。
宗室来了一大半,除了孝康亲王以外,宗室的七八个王爵,还有一些恩封的镇国公、辅国公都来了。
此刻,齐齐的跪在寿萱春永大殿内,几十人号丧一样在那里哭嚎着。
隆正帝远远的听到后,脸色就黑了下来。
待他隐隐听到殿内传出的声音,身上的冰气就更渗人了……
“太后哇!您老人家最是慈心仁厚,要为我们做主啊!”
“太后,我家的诚哥儿您是知道的,人虽然不成器,可绝没有歹心哪!
他就是被奸人所惑,才跟着一起乱来的……”
“着啊!我家锋哥儿乃是实打实的郡王世子,日后总少不了他的爵,他何苦再去造反?
他是被骗的,他压根儿不知道去做甚……”
“太后明鉴,就是这般哪!我家禾儿生性纯善,他与我说,赢时跟他说,是要去皇帐救驾。
哪里想到,赢时竟有其他想法?
赢禾乃是亲王世子,日后纵然再差,一顶郡王爵总是跑不了的,他又怎会去造反呢?”
“……”
越走近殿门,隆正帝就越怒。
这群宗室的混账王八,分明是他们绰掇的赢时,如今赢时死了,他们竟然反咬一口,污蔑赢时才是罪魁祸首的奸人。
真真是该死!
待隆正帝一步踏入寿萱春永殿内,宫女太监们齐齐跪下请安,那群菜市口般乱哄哄闹糟糟的龙子龙孙们,顿时闭嘴了。
他们一个个悄悄打量了眼迈步而入的隆正帝,看他的脸色,他们心中都能感到一股寒意。
尤其是刚才嗓门儿最高的那几个,心里发虚,脑门上冷汗都出来了……
这个黑面冰山可是一个手狠心毒的主儿啊,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何况是他们?
不少之前还蹦跶的极欢实的人,此刻两股战战……
“儿臣给母后请安。”
隆正帝看都未看那些用各式目光打量他的人一眼,径自上前,对正上方凤榻上坐着的皇太后一礼问安道。
皇太后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惯享了几十年的福,今日却被一群宗室王公吵吵的头疼。
如果是一个两个的,她当然可以随意打发出去,后宫不得干政乃是太祖铁律,让他们自去找皇帝说话。
可当大部分宗室王公全都来喊冤,她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是国事,也是家事。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眼看着隆正帝,把满朝宗室给一网打尽。
这算什么?
当真刻薄寡恩的连血脉宗室都容不下了吗?
待太上皇出关后,她如何跟太上皇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