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此刻在木栈道前并肩而立,独孤湘将头靠在江朔肩头,道:“这三年来,我第一次觉得这样轻松快活。”一句话登时让江朔红了脸,他的心突突直跳,不禁伸手握住了湘儿的手。
独孤湘玩性大起,一拉江朔道:“朔哥,我们会会西王母去……”二人踏上栈桥,脚下的木板立刻发出
“吱吱呀呀”的响声,仿佛随时要散架一般。走出没有二十步,忽听
“咔啦”一声,独孤湘一脚踏断了一块木板,往水里栽去,江朔忙一拉独孤湘往前窜出。
不料脚下却如爆豆一般,木板碎裂之声不断,江朔和独孤湘提气疾跑几步,脚下断裂声依然不止,江朔见栈道边水中有一沙洲,上面长满了苇草,拉着独孤湘纵身一跃,跳上沙洲。
回头再看那木栈道,嘁哩喀喳,断裂坍塌了一大块,不一会儿破碎的木片浮了上来,盖住了一小片水面,更有几条粗大的圆木如大鱼般跃上水面,漂浮在碎木之中,应当是木栈道的立柱,由于做过特殊的处理,因此没有朽烂,因为上面栈道碎裂把淤泥中的圆木带了起来,漂浮在海面上。
独孤湘吐吐舌头道:“这下通往瑶池的栈道被我们给搞断啦……”江朔忽然拉着独孤湘往长草里蹲下去,独孤湘不禁大窘,面色绯红道:“朔哥……你,你要做什么?”江朔却
“嘘”了一声,轻声道:“有人来了……”又补了一句:“功夫不弱!”独孤湘一惊,她现在内功已非三年前所能比,江朔说了有人,她却仍然察觉不到。
二人在长草中蹲低身子,由于沙洲狭小,因此贴得甚近,独孤湘嗅到江朔身上的男子气息,不禁有些心醉神驰,柔声道:“哪里有人?朔哥,你可不要骗我……”江朔这次捂住她的嘴,用细若蚊蚋的声音打断她道:“来了,还有百步。”独孤湘躲在芦苇后面悄悄张望,若只有百步,就算听不见,也应该能见到人啊,然而海天之间,芳草萋萋,唯有水声鸥鸣,哪有人的痕迹。
就在她迷惑不解之时,忽见远处山坡上长草一动,走出一个长相英挺的男子,原来在他们这一侧看不出来此山坡是个倒坡,只有那人翻过坡顶下来水边时才能看到。
独孤湘这才知道江朔观炁之术的厉害,在观炁术下,仿佛能透视山岭,墙壁一般,让附近的人无所遁形。
却见那人一身素白,但身上染满了血污,显得肮脏不堪,从他行走的步态来看,不太像是他自己的血,而是沾上了别人的血。
独孤湘大为惊奇,低声道:“这不是皮逻阁的弟子段俭魏吗?怎么……他把他师傅杀了?”江朔摇头道:“他不像是这样的人,多半是被仇家伏击了。”独孤湘问道:“那皮逻阁人呢?”江朔又摇了摇头,道:“静观其变。”段俭魏身上搭了一条白巾,背了两个大的鹿皮囊,走到栈道边,忽见栈桥损毁了一大片,他皱皱眉头,往四下里看了半天,朔湘二人藏身之处离他其实不远,但芦荡深密,段俭魏没有发现二人,他见木栈道朽烂不堪,估计是栈道自己裂解了,也不再管它。
只见他在水边芦苇荡中搜搜检检,居然拖出一条小艇,看来是他一早藏在此处的,段俭魏跃上小艇,摇桨离开了海湾,他内力不弱,双臂轮转如飞,很快就在海面上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