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听过这个故事,他忽然惊觉道:“泥捏师遇到的黑衣刺客不是大食人,而是隐盟?”
裴旻笑道:“这是隐盟前任巨子安排的,如若不然,波斯王孙,大军统帅,又怎会信任他呢?”
江朔大吃一惊:“上一任巨子是李客?”
裴旻点点头,江朔道:“可是李使君说建成的王孙不是太白先生啊!”
裴旻道:“李邕也好,金思兰也罢,都从未去过西域,他们所知道的,都是我们想让他们知道的,到底谁是建成苗裔,其实尚无定论。”
江朔太过震惊,喃喃道:“如此说来此事只有去安西碎叶城才能彻底搞明白。”
对江朔道:“溯之,你说到事情的核心了,不过关键的证据早已不在西域,而是送到了李邕的手中,那枚八寸铜镜你还随身带着吧?”
江朔没想到裴旻居然也知道铜镜之事,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取出里面的铜镜,道:“裴大将军,你说秘密藏在这块铜镜之中?”
磨鉴客曾经告诉江朔这八寸古镜的镜背确实是三代前的古物,但镜面的历史可能不过五十年,若真藏了什么秘密,恐怕是早就被调包了,李邕不会武功,要从他身上替换此宝,确实也并非难事。
裴旻笑道:“溯之,你果然聪明,我想你一路西来过程中隐盟所做作为这些细枝末节,就不必再说了吧?”
江朔点头道:“裴大将军,你在此岛上扎营,恐怕不是什么巧合吧?”
裴旻笑着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江朔道:“只是我不明白,你们怎么会知道这镜子背后的秘密?李使君应该不是隐盟的人吧。”
独孤湘终于忍不住问道:“什么秘密?”
江朔道:“湘儿,你不知道,这透骨神镜在烛火下,可以映出一幅地图,我原以为这幅地图画的是海中仙岛,没想到今日才知镜中的地图就是画的此处,西海中的龙驹岛!”
裴旻道:“李邕当然不是隐盟中人,当年他还一门心思想要出将入相呢,与我隐盟暗中行事的宗旨全然相违背,我自然不会邀他入盟。当日之事法不传六耳,我们原本不知,直到崆峒山问道学宫……”
江朔惊道:“磨鉴前辈?他是隐盟成员?”
裴旻不置可否,只是继续解释道:“我们先前知道镜中藏图,但不知道具体画的是什么,直到那日磨鉴客以磨镜之名拿到了这枚铜镜”
江朔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但是那日磨鉴前辈只是打磨镜面而已,镜子从未离开我的视线,磨镜前辈既没有拿走,也没有用火去照,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裴旻道:“磨鉴客的手上功夫委实了得,透骨神镜的表面有细微的凹凸,才能在夜间灯烛照耀下映出地图,但这是对常人而言,那日磨鉴客在打磨之际,通过仔细触摸镜子的每一寸镜面,便在心中画出了这幅地图。”
说着裴旻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上面画了一幅简笔画的地图,与他当日看到透骨神镜在灯烛下映照出的地图完全一样。
江朔叹道:“原来一路走来都有隐盟如影随形,我常觉得被命运裹胁溯行不止,原来这背后都有隐盟的推动,裴大将军,地图指向此岛,究竟是何用意呢?”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