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骑士也真是见机极快,立刻双腿一夹马肚,那黑色大宛马甚通人性,立刻向后退去,这样骑士又有了挺枪攒刺的空间。
不料江朔在空中忽然嘬口作马语,“唏律律”一声嘶鸣,那马儿方才退了一步,却立刻向前踱步,骑士大惊,然而任他如何用力夹马腹,黑马就是不听使唤,只顾低头向前走。
江朔双臂一舒,终于抓住了槊杆,骑士忙往回夺,按理人在空中无从发力,就算抓住了槊杆,也只有任人摆布地份,但江朔使出千斤坠的身法,手握槊杆向下一压,那骑士顿觉手中似挑着千钧重担,再也把持不住,不由自主地放低了槊杆。
江朔双脚落地,气力更是猛增,他抓住槊头和槊杆之间的细颈处,双臂用力一压槊杆,竟然将槊杆那头的骑士挑离了大宛马,反过来举了起来。
骑士虽然拼命挣扎,却无法如江朔一般将槊杆压下来,他也不敢撒手扔槊,若江朔倒转槊头来刺他,那可真是有死无活了,于是他就这样人在半空,死死抓着槊杆,如一张无风时候的旗帜一般,死死地贴在槊杆之上。
这马槊长有一丈八尺,江朔握着槊头和槊杆之间的最窄处,那骑士坠在另一头,中间隔了一丈四尺有余,江朔倒也打不他的身子。
将那骑士挑在半空才发现,此人上半身长大,看起来甚是雄伟,下半身却较常人来的矮短,看来此人真是天生做骑兵的料。
江朔心中好笑,对他喊道:“兀自那汉子,你是何人?”
那人死死攥住槊杆,仍怕滑下来,双脚交叉缠在杆上,真如猴子爬杆相仿,口中却道:“某乃临洮军骑军兵曹,高秀岩!”
先前的张守瑜是步卒旅帅,官阶从八品上,这位高秀岩是骑军兵曹,从八品下,都是流外小官。
江朔笑道:“高兵曹,你我本不相似,为何见面未通姓名,就要拿槊刺我?”
高秀岩被江朔像旗帜一样举在空中,嘴上却仍不服软,道:“你小子,使的什么妖法,摄了我兄弟张守瑜的魂魄,我怎能与你善罢甘休?”
江朔道:“高兵曹放心,我可不会什么妖法,只是点了张旅帅的穴道,可没害他性命。”
高秀岩不信,道:“小子有古怪,还说不会妖法,方才还对我的白蹄乌施加咒,能让战马不听使唤,不是妖法是什么?”
那“白蹄乌”果然是训练有素的战马,主人离鞍,它也不受惊跑走,而是站在原地,江朔低头看它的蹄子,果然是白色的,除此以外通体如黑色的缎子一般闪亮,果然是马如其名,江朔笑道:“这有何难?我会马语,请马兄帮我,可不是妖法。”
说着他在此长嘶一声,白蹄乌长嘶应和一声,撒开蹄子,绕着江朔和高秀岩跑了一个小圆圈,重又停回原处。
江朔赞道:“果然是好马。”
高秀岩在槊杆上挂着,不禁看呆了,道:“有古怪,有古怪,白蹄乌从不停别人号令,就是鞭打策刺,也不肯就范,你却用什么法子叫它走一圈?难道世上真有马语不成?”
独孤湘坐在龙骧马上道:“怎么没有,现在朔哥可能是世上唯一一个会马语的人了。”
高秀岩这才注意道独孤湘胯下的干草玉顶黄,不禁大叫:“这是透骨龙!没想到小子竟能有如此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