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问哂笑道:「就算军港不冻又如何?战船穿过乌湖海,那边北地不还是冰雪世界,又如何能打省仗?」
徐来道:「独孤丈说的不错,人力虽巧,但也终究无法胜天,有隋一代,攻伐不断也没能攻下高句丽,直到我朝总章元年才平了高句丽,不过我朝出征高句丽的水军也多是从此水城出发的。」
此刻小艇已经在蓬莱水城之中航行了,江朔见两边靠泊的水军战船,果然都甚是巨大坚固,其中不乏巨大的悬挂着拍杆的海鳅船,当然其他小一号的船,也但得起艨艟战舰之名。江朔不通船务,也不知何形制。
独孤湘道:「徐大哥,你在黑白两道
都很吃得开么?刚坐了海贼船回北方,现在又要停靠在官军的港口么?」
徐来笑道:「湘儿说笑了,我常年在北岛路上各个岛穿行,因此各方都熟稔些,至于这军港么,我有个弟子的阿爷在此城做镇守使,故此特许我在冬季进港。」
正说话间小艇已然靠岸,只见岸上一支马队飞驰而来,离得尚远便已勒住了马,其中一鲜衣怒马的少年滚鞍下马,急趋几步到了徐来面前,一揖到地道:「师父一向可好,慎儿有礼了。」
徐来笑道:「慎儿不必多礼,这位就是我长跟你提起的我漕帮江帮主讳朔,表字溯之,快来拜见。」又转向江朔道:「少主,这位便是本地镇守使之子,名叫牛慎。」
牛慎忙上前拜见江朔,口道久仰心中却奇怪,原来这江少主生的如此年轻,却不知他有有什么了不得的本领,竟然令徐师父百夫如敬佩有加。
牛慎上前一步单膝下跪,江朔忙上前搀扶道:「牛兄,轮年齿你还比我大些,万不可如此。」说着伸手在牛慎双臂弯下轻轻一托,将牛慎扶起。
徐来的功夫比之尹子奇、江朔虽然多有不及,但在齐地武士中,也称得起是个中翘楚。牛慎得他真传,武功亦自不弱,徐来的功夫下盘尤其稳,牛慎下拜之时暗运内力,使了个千斤坠的功夫。人便牢牢钉在地上,倒要看看江朔有什么手段。
江朔却浑如未知,双手仍然是向上一托,牛慎忽觉臂膀下一股巨力涌来,却哪里顶得住,毫不迟滞地被扶了起来,他上升之势甚猛,照此下去非得飞离地面不可,但他才升得一半,忽觉臂下之力将他往下来,站了个身体笔直。
但在外人看来,牛慎从拜礼、到下跪,到健硕搀扶,牛慎起身一气呵成,二人之间发生的细微较量,外人无从得知。
江朔这下既展示了实力,又保全了牛慎的面子,牛慎自然感激不尽,此刻亦知江朔的功夫实在不知比自己高到哪里去了,这才诚心叉手施礼。
徐来又给牛慎一一介绍了独孤问等人,牛慎忙向众人施礼,到了最后一个井真成时,他忽而觉得此人有些面熟,他正在端详之际,井真成突然向着牛慎道:「牛世侄,不认识吾了么?」
牛慎见是井真成不禁大吃一惊,干笑道:「原来是东瀛来的井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