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万没想到江朔竟然真的跳了下来,心中大喜,却仍不急于与江朔交手,一边脚下迈步,一边拿眼色示意田乾真、崔乾佑和胡剌随着自己绕到大鼎之后,和江朔之间隔了个大鼎,只等光明盐毒性发作,还怕擒不住这小贼?
江朔怎不知他的心思,有意戏耍于他,笑着叉手道:「大慕阇好久不见,怎隔着个大鼎?烟熏雾绕的,叫人如何亲近?」说着迈步作势要绕过大鼎,阿波众人忙反向绕行,与江朔围绕着大鼎转起了磨。
江朔道:「咦,大慕阇,你绕什么圈子么?」说着加快脚步就要去拉阿波的腕子,阿波见他脚步沉稳,出手如电,功力尚在,如何敢和他交手,挥动手中拄着的铁杖向江朔的手上拨打,一边继续绕着大鼎奔走。
江朔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杖头,阿波大骇,手中铁杖推也不是,拉也不是,只得任由江朔抓着杖头,绕着大鼎快步疾走,只待光明盐毒性发作,江朔自然松手。其余三人也知阿波心思,随着他一起奔行,唯恐江朔抓阿波不住,来找他们晦气。
以江朔今时今日的功夫,要快步追上,夺过阿波的铁杖,可说如探囊取物般的容易,他有心戏弄阿波,既不追上也不松手,就只握牢杖头,随着阿波飞快地围着大鼎绕圈,期间故意左踢右踏,向躺在地上
的那些受伤的摩尼教徒身上招呼。
阿波和江朔此时飞转如风,常人眼目如何追得上他们的脚步?那些教徒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腿上、臂上、腰里、肩头的要穴早被江朔踩个正着,一时间哭爹喊娘之声不绝于耳,这些教徒也顾不上身受重伤,在地上连滚带爬,拼命挪到墙边,才不至再被踩到,有挪的慢的更是被江朔踩了数脚。
如此转了数圈,阿波心中不禁焦急起来,光明盐历来生效极快,怎么江朔这小贼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内力衰退的迹象?江朔见他惶急的模样,不禁好笑,心想可惜湘儿没看到这场景,不然非得看得拍手大笑不可,不知又要说出什么刻薄语言来调笑阿波了。
江朔故意脚下拌蒜,露出虚浮之象,阿波只道光明盐的药效终于发作了,心中大喜,拽着江朔跑的更欢了。江朔看似勉力支撑、跌跌撞撞、磕磕绊绊仿佛随时要跌倒,但手上就是不松手。
眼看江朔头重脚轻似乎随时要跌倒,但就是挂在铁杖上不撒手,阿波终于不耐烦了,将铁杖往怀里一夺,右掌拍向江朔肩头,想将他就势按在地上。
岂料他掌拍到半路,就被江朔伸出左手「嘭」地一声抓了个正着,阿波大惊失色忙忘回夺,岂料右手便如嵌入了岩壁一般,纹丝不动。江朔的玉诀神功已练到内力无需循行经脉的境界,因此光明盐亦无法扰乱其内力的收发,他随手一抓阿波的腕子,指尖内力自生。
阿波运功回夺之际,江朔的内力与他的回夺之力产生了微妙的平衡,既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因此阿波只觉得自己的腕子如同和江朔的手长到了一起,无论自己如何用力,都感觉不到江朔手上有内力传来,但自己的劲力却如泥牛入海般毫无波澜。
阿波上次和江朔交手不过两个月前,当时江朔武功虽高,却仍有迹可循,此刻他的功夫却近神而似妖了,阿波怎能想到江朔这两个月来又有奇遇,只道他真的学了什么妖法,惊呼道:「有鬼,有鬼!」
胡剌听了直皱眉头,心道这阿波堂堂摩尼教的大慕阇,怎地如此不堪,他对田乾真和崔乾佑道:「二位尊使还等什么呢?莫非贵教有规矩只能单打独斗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