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医师不想着信行言之凿凿,出手却如此外行,他们虽然不喜新罗人,但医者仁心,眼见信行这一针下去,朴景明就要重伤,都不禁惊呼起来。
信行却对惊呼声充耳不闻,手中鍉针便不断深入,直至没入寸许才撤手,退开一步道:「诸位请看。」
众人见朴景明仍然好好站着,如真是刺中神道穴此刻定然已经站不住了。
信行上前捏住针尾将石针退出,再看朴景明脊柱旁肌肤早已恢复如初,一个血珠子也没渗出来,信行将石针交到全行检手中,全行检一看那针仍是乌黑光洁,绝无半点血污。
新罗世子乾运又送上数枚鍉针,信行向全行检一比,道:「先请全大贤验看。」全行检此刻神色已经颇为凝重了,他心不在焉地随手捏了捏乾运送奉上的鍉针,却不小心还捏断了一枚,反倒证明了这些针确实是石制的。
全行检颇为尴尬,乾运却微微一笑道:「不妨事,这样的砭石针,我新罗多得是。」重又把这些石针交到信行手中。
信行这次却让朴景明转过身,正面对着诸人,道:「此番老衲再刺他天府,天鼎、天容三穴。」
却见他这次全不似先前慢条斯理,而是出手如飞,瞬间将三枚鍉针刺入朴景明体内,然而这三针刺的哪里是他所说的三穴,
说天府的分明刺向云门穴、说天鼎的分明刺向缺盆穴、说天容的分明刺向肩井穴,台下大唐众医师们忍不住又惊呼起来,然而不等他们上前阻止,三枚鍉针已大半没入朴景明肩窝、颈窝、颈后三处,比之前刺的更深。
独孤湘问李腾空道:「腾空子,这些医师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呀?」
李腾空道:「新罗僧信行方才所说的三穴都是寻常腧穴,而所刺的三处却都是人体要穴,《禁针穴歌》云「外有云门并坞尾,缺盆主客深晕生,肩井深时亦晕倒,急补三里人还平」,这云门、缺盆、肩井三穴都是刺不得的。」
独孤湘奇道:「但我看那朴花郎好好站在那里,看来毫无异样,并没有要晕倒的样子啊。」
李腾空道:「这我可也想不明白了,难道此人真的是天生异穴?。」
朴景明要穴上插了三针却浑如未觉,仍是稳稳当当站在台上,信行又复上前,伸手捻出三枚石针,众人再看朴景明肩颈之处仍是毫发无伤,一个血珠也没有。
李腾空道:「这鍉针甚粗,若非正中腧穴,定要扎出血来,看来这老和尚认穴的功夫确实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