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子出指疾戳独孤问胸口各处大穴,护住了心胸诸脉,又以一掌抵在独孤问后心,内力缓缓灌入,推拿片刻,独孤问才缓缓睁开双眼。
独孤湘哭道:「爷爷,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北溟子道:「没想到高不危指上之毒如此猛烈。」北溟子一生未遇对手,因此对于疗伤之道不甚了了,除以内力注入独孤问体内助他护住心脉之外,却不会其他疗伤之法。
江朔叹气道:「哎……要是有贞隐先生、腾空子这样的疗伤圣手在就好了。」
北溟子道:「我倒是知道北地有一位疗伤圣手,以医技论,只怕不在贞隐先生李含光之下,只是现在独孤老友中毒,赤笛不可复奏,仅以我与江小友之力,怕是一时难以冲出重围。」
独孤湘往上一指道:「下面都是人,从树上走呢?」
北溟子道:「此谷赤松都太低矮啦,又稀疏,走不脱的,不信我试给你看看。」说着纵上一棵赤松,他飞纵之术可比江朔还高超,轻轻一跃就上了三丈高的树巅,立时听到弓弦声响,不下两百枝弩箭向他射来,北溟子忙横着跃向另一棵树,却又有无数箭矢射来,原来包围众人的并非都是服了脑虫丹的曳落河武士,远处更隐藏是数千劲弩手,只要有人跃起便以劲弩攒射。
北溟子虽然不惧箭矢,但如此密集的弩箭向他射来,也无法待在原地不动,他换了几棵树,其余松树离得都太远,就算是他也无法纵跃过去,在空中转了一圈,只能落了回来。
江朔和独孤湘看了都一阵咂舌,莫说除了北溟子,没人能一跃而上树巅,就是面对这几百枝弩箭能全身而退的,怕也只有北溟子做的到了。
独孤问虚弱地说:「高不危学过奇门遁甲之术,这阵法是按照八门金锁阵所布,确实难觅空隙。」
独孤湘还不死心,对江朔道:「朔哥儿,你背这契丹人,我背爷爷,我们一起杀出去。」
涅礼见独孤湘是个瘦小的少女,虽然独孤问生的干瘦,她又怎么背的动?当下朗声道:「多谢诸位相助,涅礼起兵抗击安禄山,早知有死而已,今日事急,你们不用管我,自带着独孤前辈突围吧,我好歹拼死替你们抵挡一阵。」
北溟子笑道:「大夷离堇豪气干云,令人钦佩,不过以你的功夫,恐怕一时片刻也挡不住呢。」
涅礼道:「那我便是死了,不做你们的累赘也是好的。」
江朔急道:「大夷离堇,你不要误会,我想北溟子前辈不是这个意思,你还要统领契丹八部与燕军作战,不可亲言赴死啊。」
涅礼道:「江少主,我死不要紧,你如突围出去,见着怀秀,务必要把高不危之计原原本本告诉他,让他领导契丹人继续反抗到底。」
高不危在远处朗声笑道:「涅礼,你多虑啦,今天一个都走不脱,不必费心争论啦。」说着吹动鹫哨,催动曳落河武士向众人合围过来。
独孤湘急道:「大夷离堇,你不是带了上万契丹勇士么?怎么现在就你一个,手下的军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