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湘见高不危抓啦,到他只是个干瘦的老头,也不以为意,一手仍按在安禄山肚子上,另一只手却挥舞着去挡高不危的指抓。独孤问却知道厉害,怒吼道:「高不危,莫伤我湘儿。」独孤问的穿星步身法独步天下,移动何其迅捷,说话间已插在独孤湘和高不危之间。
独孤问却不伸手格挡,而以指疾戳他手腕根部,高不危立刻变招沉肘撤腕,另一只手却来抓他手背,独孤问也叉招换式,变换方位仍是戳他掌根。高不危移动脚步,双手成爪抓向独孤问双手手背,独孤问也脚踏星垣步,只是戳向高不危的掌根,二人来回游走,越打越快,却只是一个追着一个手背抓,一个追着一个手腕戳,尽都是小擒拿短打的手法,却互相都没有触碰。
江朔以看出独孤问的手法源自赵蕤,当年三子与北溟子斗法,在玉霄峰上合三人之功抗北溟子一人,因此追云子独孤问会东岩子赵蕤《长短经》上的指掌功夫可说是毫不奇怪。而高不危的招术是一套爪法,在积金洞中赵蕤曾向江朔略述天下各派的拳脚功夫,江朔将高不危的招术与心中所记一一对应,高不危所使的当是少林派的龙爪手功夫。
江朔曾听赵蕤说过,龙爪手虽为少林绝学,但却是逐项绝技中最易上手的武功,初学时进步神速,修炼得法不出一月,就能开砖碎瓦,此后只要勤学苦练,一二年便有小成,手指坚硬逾钢,抓树撕皮、折断铜钱均不在话下,但此后功夫就此停滞难以精进,少有悟性高的十几二十年后或能修成正觉,那时便能搓石成粉,插穿钢铁。
但江朔看高不危出手虽快,却悄无声息,不像指力很强的样子,不知为什么独孤问却似乎很忌惮的样子,不敢和他硬接硬架,只是以手指戳他掌根,这是龙爪手的弱点所在,无论你指力练得再强,哪怕到了切金断玉的境界,也无法触及自己的腕部,这是人体构造使然,纵然练成盖世武功,也难以违背自然之道。
就在此时,忽然高不危的指尖擦到了独孤问左手手背,只听「嗤嗤」
轻响,独孤问手背上竟然立刻显示出几道黑紫色如同烧灼的痕迹,江朔这才知道原来高不危指上有剧毒,难怪独孤问见湘儿要举手格挡高不危的一抓才会如此焦急,而他和高不危交手也极力避免与高不危指间相碰触。
二人兀自不停手,高不危边打边道:「独孤兄,你我相知数十载,你也应该知道我指上蝮毒的厉害,现在赶紧静坐运功疗伤还有救,如仍一味斗狠,则性命危矣。」
江朔气愤不过,道:「看你使得少林龙爪手的功夫,当是少林俗家弟子,我听说少林弟子从不使毒耍诈,怎地你如此阴毒?爷爷你快坐下运功抗毒,我来会会这老贼!」说着他跃过去举掌照着高不危的肩头拍落,高不危听他掌上劲风不善,不敢硬接,连忙闪开,嘴里却骂道:「小畜生找死,老夫这可不是少林派的功夫。」
独孤问笑道:「嘿……朔儿你可错了,高不危可不是少林弟子,他这手毒爪功夫乃是崆峒派的绝技鹰爪凝血手,崆峒派的凝血神功原是要用西域雪蛛的蛛毒试炼的,北地没有这毒物,高不危才以蝮蛇毒液练功,这点小毒比之真正的雪蛛之毒可若得多啦,如是雪蛛之毒,中者立时血凝而死,可没得缓,这北地蝮蛇之毒么,老夫支撑几个时辰还不在话下。」他嘴上虽这样说,却立刻坐下闭目运起功来。
此刻被千军万马包围,江朔轻易不敢放了安禄山这个人质,跃向高不危之际,左手暗运神功黏住安禄山的后背,带着这个大胖子一起上前,别看安禄山体型肥大,在江朔手中直如纸糊的一般,他一手吸着安禄山,脚步依然迅捷无比,下手更快,以雷霆之势已抢攻三招,但这高不危轻功竟也甚是了得,不在独孤问的穿星步之下,他连躲了江朔三招,瞅准空子立刻反击,向着江朔的腕子抓去。
江朔知道他毒爪厉害,忙向侧边一闪,高不危追上时却隔了个安禄山胖大的身躯,安禄山叫道:「啊哟哟……高参军谨慎了,不要抓到我身上。」高不危只能绕过安禄山再斗,独孤湘在旁一抖白索道:「朔哥儿,我来助你。」
此刻生死攸关,并非比试武功,也不讲什么单打独斗了,独孤湘却不上前,只以手中飞索施展起月影素寒流的功夫,在远处以银球攻向高不危后心,这样就不用怕被他毒爪所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