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脱口而出道:“你怎知道?”
李珠儿在一边冷冷地道:“他诓你的。”
安庆绪道:“是诓,但也有蛛丝马迹,方才和叛军动手之际,江溯之对你多有维护,他遇事第一个想到问你,我便猜到七八分了。你们原就是计划这着要以我为质,夺取关城让朔方军过去吧?”
江朔见已被安庆绪识破,再行抵赖就不是英雄所为了,道:“不错,请你不要为难珠儿姊姊,放她随我一起去吧。”
安庆绪看着李珠儿,口里却对江朔道:“我素知珠儿怀有异志,可却一直为她遮掩。我自小识得珠儿,十年前阿爷还是张守珪手下一个小小的偏将,一日珠儿被捉回来,说是俘来的奴隶养在家中,珠儿在家里名为婢子实则和我姐妹相仿,我们一起长大,大哥安庆宗长我许多,我又不为阿爷所喜,那时可还没人来巴结我们家,我幼时玩伴便只有珠儿一人。”
江朔心中震动,心道安庆绪为人凶恶蛮横,恐怕和他自幼得不到父爱也有关系,可这么一个狠戾之人,心中竟也有一片柔软之处。不禁望向李珠儿,却见她虽未带面具,却似带着一副人品面具一般的面目表情,只是冷冷地望着关外远山。
安庆绪续道:“我二人感情最好,因此不管她做的有多过分,我都尽量替她遮掩。自阿爷擘画出征松漠以来,我看珠儿就心神不宁,与崇顺王府的人暗通款曲,叛逆的行径愈密,这样早晚被别人拿到把柄,我可也救不得了。”
李珠儿幽幽道:“你可知十年前,我之所以会到你家做婢子奴隶,全拜你阿爷安禄山的计策,害死了我和怀秀的阿爷所赐。”
安庆绪道:“我原是不知道的,然而这么多年了,又怎会不知?”他转头对江朔叉手道:“溯之,我知你侠义心肠,和珠儿又交好,因此想请你帮她达成夙愿,不要再发生十年前的悲剧。”
江朔见他说的诚恳,不禁胸中激荡,叉手回礼道:“不瞒安公子,我本就计划此间事毕便去松漠,不消你说,我也会帮珠儿姊姊的。”
李珠儿却冷冷地对江朔道:“他既求你,你就应该问他此事与你有什么好处。”
江朔道:“大丈夫行事但求无愧于心,怎能要什么好处?”
李珠儿一嗤,别过头去,安庆绪却道:“自然有好处,江溯之,你我不是同路人,我也不想与你结交,相信你作同样想法,但你麾下漕帮在范阳辖下却人数众多,我可以承诺只要你帮了珠儿,我便善待漕帮帮众,再不与贵帮为仇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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