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关于此事我已解释过不止一次。
我所做的每一件事,绝无二心,就算与李公子、或往后与任何一个男子交谈,也定然是为朝政。”
“君上,如今华秦朝堂虽然相对稳定,但是是行天下一统的关键时期。”
“如果君上每次在这种感情之事上多疑、或情绪用事,一心情绪化。那……”
陈玉皎缓缓抬眸,清澈的眼睛直视赢厉深渊般的寒眸:
“恕臣斗胆一句。”
“这样的君上,祖父看错了人。”
“亦不是值得我、亦或是天下忠臣辅佐之良君!”
她的声音清丽而有力,毫不畏惧的谏言。
不远处的夏公公吓得身躯都一颤,后背直渗冷汗。
而赢厉的黑眸也倏地微动,轮廓分明的脸,在这一刻似笼罩在一层暗色,晦暗难明。
陈玉皎却继续凝视赢厉的眼眸,“因为下臣一次又一次单纯为政事思虑,君上却一次又一次误会,动怒。
是不是某一次,就会因误会而大动刑罚,甚至是杀了下臣?”
她觉得赢厉喜怒无常的性格,真有可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君臣之间的裂痕,就是在这么一次次的裂痕中蔓延,滋长。”
“一心为国,若遭君上质疑,久而久之,试问这天下还有多少人敢近君上、亲君侧?”
她说的话十分认真,精致柔白的面容间也尽是专注,严谨。
赢厉周身紧绷着的那股骇然,却骤然散了。
他看着她,竟笑问:“陈玉皎,你竟觉得孤会伤了你?乃至杀了你?”
说话时,他那深邃立体的五官上,还弥漫出一股笑意。
是真被气笑了。
偏偏陈玉皎没看懂那抹神色,反而直视赢厉的眼睛:
“是。”
“若君上用我,就请给予足够的信任。”
“若是不信任,亦可给出相对公正的刑罚,而不是每次情绪处之。”
他的惩罚,怒意,完全和律法无关,她完全摸不透,也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陈玉皎亭亭玉立在赢厉跟前,哪怕明知道惹怒了他,可她还是鼓起勇气,做到一个忠臣该做的进言。
“恳请君上勿再情绪用事,将个人情愤放下,以国家大局为重!以天下一合为先!”
她双手作揖,行礼行得十分严谨、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