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端了茶水来,走到陈玉皎与赢厉身边。
按照习俗,应当敬上一杯茶。
可秦阳太后冷冷扬出一句话:“不必了。厉儿,近日政事处理得如何?赢衡庄一党可有心怀不轨之余孽,他们到了流放之地可还安份?宗太保在军器署中是否还有另党?随时提防当今的宗太尉,不可掉以轻心……”
她谈一堆政事,故意忽略陈玉皎的存在,像是从未看到她。
那案桌之上,也尽是冷茶冷点。
陈玉皎隐约记得小时候,赢厉刚被接回来时,好像看到过一幕。
那时候她和大师兄都很开心,去寻赢厉,到宫殿外,却见年轻的秦阳太后给赢厉递了盘点心。
年幼的赢厉只品茶一口,就皱紧眉头问:“为何是冷硬的?”
那时的秦阳太后道:“厉儿,你要记住,在这秦宫之中,人心皆是冷硬,无论何时,不可轻易相信任何人!”
明明那时候迎接质子回华秦,有不少人心中是欢喜的。
陈玉皎还被大师兄带着,说找赢厉玩,也被秦阳太后拒之门外。
这凤昭宫的点心,茶水,无论是春来秋去,还是寒来暑往,皆是冷硬。
许是想得太过入神,回神时,陈玉皎已被赢厉牵着,在案桌前坐下。
有人又呈上点心,茶水,的确全是冷的。
赢厉扫了眼,深邃的寒眸一眯,“撤下!”
他扬出的命令冷硬而威严。
那犀利的视线还落向上位的太后,“母后,皎儿体寒,不喜冷硬之物,还望日后牢记!”
秦阳太后被他盯得心头一颤。
以往,从小到大,二十多年来,她为他准备一切,他全没有提起过任何异议。
但今日……
赢厉端坐威严,他自己倒喝了口冷硬的茶水,扬出话:“寡人已有国后,日后宫中诸事,母后处理好后,让人送至凤华宫,由国后确认一番,再行安排!”
秦阳太后眼皮更是狠狠一跳。
这是要渐渐架空她的权利,交由给陈玉皎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吗!
到底是深宫中待了几十年的太后,秦阳太后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只起身道:
“好,正巧我也有物事转交给国后。
国后,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