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尉宗肃,虽生于世家,却不染世家权贵之恶习。
年幼目睹亲父死亡,未怪罪陈家,可见其明辨是非。
得知亲祖父叛变,马不停蹄入宫如实详禀,可见其大义灭亲,赤胆忠心!
乱世之中,如此正直无私、忠诚不渝,难能可贵!
客卿陈玉皎力荐、宗肃非但无罪,反立大功!应擢升为太尉!”
虽宗肃现在就是国尉,可国尉主管的是华秦国内的一些军事、官职任免等,地位在太师、太傅、太保之下。
若遇到天下大事,话语权极低。
如今改革后的太尉,主管一切军事军政,位列三公,与太师、丞相平起平坐。
这墨迹,并不是临时伪造,的确是昨夜就已写好!
陈玉皎,那个他以为的佞女,竟然私底下反而举荐他宗家的人?
而另一份竹简更为隆重,竟是赢帝昨夜半夜拟好的圣旨,的确要册封宗肃为太尉!就差盖下玉玺!
赢厉,他以为的昏君,暴君,狼心狗肺、过河拆桥者,竟然也要重用他宗家之人宗肃?
赢厉,从未想过打压宗家?
陈玉皎一直立在那大殿之中,一袭青色斗篷如同山中劲竹,即便风吹霜打,亦有其坚韧之感。
她直视宗太保,清冷浅笑,“宗太保口口声声自诩良臣,良臣是每次帝王在安排官职时,想法设法塞入自己党派之人,欺压他人?
良臣是从不曾体谅帝王之用心,恶意恶化君心,处处与帝王作对?
良臣是自己稍有不如意,就通敌叛国、屠杀华秦同胞?”
一字一句质问,铿锵有力。
整个秦宫的确处处遍布赢姓人、乃至一些皇宫警卫的尸体,那些,全死于宗峥重之手!
陈玉皎笔直而立,言:“君上想要打压的,从不是宗室或世家,而是每一个心怀有异者!
真正昏庸昏聩之人,到底是谁?”
她那清冷坚凌的目光从一众人身上扫过。
那一刻,宗太保只觉得胸腔被阵阵抨击,那话如雷贯耳,击人心魄。
真正昏庸昏聩之人,到底是谁……
是陈玉皎吗……是赢帝吗……
不、是他们自己!
先前还威风凛凛的宗峥重从马上翻身下马,“咚”的一声跪在大雨之中,跪在龙台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