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皎敛了敛眸后,才说:“赢太师之方策的确不错,若是在其他国度,不失为上上之举。
只是在华秦,如今本就党派纷争极大,再行遴选比赛之事宜,更会加剧各党派的矛盾,明争暗斗。”
立后到底是女子之事,对朝堂影响不大,但朝政,牵一发就动全身。
她徐徐讲来,有条有理:“且定御史台大夫之事,宜快不宜慢。若行遴选筹备,需要很长一段时日,这段时间只怕是……”
不知那位太师赢舟,是有意拖慢……还是无意……
赢厉那深邃的视线一直锁在她那不断张启的红唇之上,他亦薄唇翕启:“那依陈客卿之见,应当如何?”
陈玉皎抬眸,直视帝冕下那双深邃莫测的长眸:“君上心中早有决断,不是吗?”
四目以对,他深邃如刃,她清冷沉静。
没有任何言语,又像是彼此了然。
赢厉看着她的双眼,片刻后,薄唇勾起一抹赞赏:“不愧是陈太傅之后裔。”
但聊了诸多,她丝毫未提及那事。
赢厉又直视她,问:“立后之事,陈客卿无甚意见?”
陈玉皎垂眸:“君上之终身大事,但凭君上做主。
只要不是祸国殃民之人,臣定全力拥护。”
赢厉那双眸子,愈发深邃如渊……
在陈玉皎告退后,赢厉先召见了李清随。
李清随言:“多谢君上器重。若是不信臣举荐之人,也可由长屹君担任此职。
长屹君他品行高洁,亦喜为国为民之良策,对君上之心,更是日月可鉴。”
赢太傅、宗太保等人得知赢厉召见了李太仆,个个更是坐不住了。
宗太保求见赢帝,在龙台大殿之上,一番肺腑之言:
“君上,这太保我可不做,我是这满朝文武老臣之间,最能镇压群臣者。除了我,还有谁比我更合适?”
“您仔细想想,每年国库,我宗家捐了多少银子?甘家四成,我宗家亦是三成!
这几百年来,宗家为华秦流尽多少鲜血?辅佐了华秦足足几百年!为华秦死了多少人?”
“就连臣之儿子,也是为华秦而战死!以致臣白发人送黑发人,肃儿他年幼丧父,其母亲至今与白云庵青灯古佛。
宗家为了华秦,家不成家!”
提起这些,宗太保心脏都在滴血。
他挑明了说:“君上,李清随是南楚人,绝不可重用!他们随时准备取而代之!
而我宗家绝无谋朝篡位之心!这么多年来管理军器营,未贪污分毫!
宗家想要的,不过是一直在朝堂辅佐,拥有该得的高位与名誉,这算是人之常情。
我若为御史台大夫,定一生拥护赢氏!绝无二心!”
只是、赢厉态度依旧淡淡:“宗太保且回去休息,容孤斟酌一二。”
宗太保走后,赢修堂又来求见。
这一次的他,不再伪装得那么温文尔雅,而是带着一股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