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长屹那一身厚重的黑色喜服,从外面的雾霾晨雾中走来。
明明外面是还未明亮的天色,暗色朦胧,明明他身上穿的也是黑衣,但他始终有月白风清之气质,如天庭的琼枝玉树,又有皑皑雪山之感。
只是……
赢厉周身那刚刚缓和的气息,在看到赢长屹身上那与陈玉皎相得益彰的喜服时,深邃长眸又蓦地一暗。
赢长屹进来后,并未注意,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向陈玉皎。
她很安然,显然与性情喜怒无常的君上相处甚安。
赢长屹长眉间的担忧散去,又看了眼那满满一案桌的竹简,长眉微皱:“阿厉,你又彻夜达旦了。”
嗓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担忧,与长兄的宠溺。
他大手轻轻一扬,夏公公领着一群奴仆进来,往旁边的侧殿布置上一堆糕点。
赢长屹声线沉和关切:“我做了些早膳,阿厉记得用。”
赢厉的目光还落在他那身衣服上,深邃的眸色里明显克制,那视线才转而落向侧殿那长桌。
上面布置之物,当归汤,清肝茶,黄芪熟地梗米粥等,全是精心调配的养生之物。
“这秦宫之中,也就只有长哥还在意孤的身体。”
赢厉那嗓音里听不出几分情绪。
他起身,从高台之上走下来,一袭龙袍走至侧殿长桌边。
扫了眼桌上的膳食,他微微转身,看向赢长屹,与台上那个女子。
“兄长,陈客卿,一起。”
赢长屹行了个礼,“不了,我与皎儿还得去万碧宫请安。”
若阿厉无事,今夜一起长屹府聚。”
台上坐着的陈玉皎才想起,今日是新婚的第二天,是得去给南楚太妃请安。
昨夜大师兄定然是在宫中等了一夜,同为医者,她更知道那几道养身食膳需要多长时间的熬制。
她走下台来,自然而然走至赢长屹身边不远处站定,亦朝着赢厉行一礼:
“谢君上。那些政事已处理好,若无他事,臣与长屹君先行告退。”
赢厉深邃的长眸倏地一沉。
站在一起的两人,同着喜服,并肩而立,宛若天造地设、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