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板,我不后悔,骁儿有他父亲照顾,我就算死,也放心。”
杨蓁抬手将那供台的烛火再次熄灭,“蒋夫人,周炳坤和阮七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杨老板,林大夫不该死吗?”
杨蓁:“你真是疯魔了,林大夫自始至终都想要救人的。”
“想救人?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周舒悦那毒针刺穴的功夫,不正是他教的吗?”
“那按照你的逻辑,周炳坤这个上门女婿,也是你夫妻二人牵线搭桥的,蒋慧惨死,你们是不是也要负责?”
蒋夫人自嘲地笑了笑,“杨老板,你说得对!是我们做父母的错。”
杨蓁怕再说下去,蒋夫人精神崩溃,使了个法诀,让她先睡了过去。
走到供台前,杨蓁捡起三炷香,点燃之后,插进香炉里。
青烟袅袅升起,杨蓁指甲划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莲花盏里。
没一会儿,幽幽的红光在莲花盏里闪烁着,杨蓁抬手结印,法印落供台四周。
阴风乍起,供台上的烛火,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却一点都没有灭。
“破”,杨蓁呵了一声,四周的阴风渐渐褪去,莲花盏中飘出一颗莹白的珠子。
杨蓁收起珠子,施展轻功朝神都另一个方向而去。
……
永安坊。
纪沐笙一口血喷了出来,顾不上续命阵被暗中的人尽数摧毁,踉跄着站起来,就走向后面的屋子。
与前院的简陋不同,这间屋子,处处透着奢华与精致,窗下一张红木梳妆台上铺满了各式珠宝首饰,精美的刺绣屏风在烛光下透着美轮美奂的光泽。
房间的四角,摆放着几个高大的青花瓷瓶,瓶内插着几支新鲜的荷花,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
雕花大床上铺着柔软的锦被,床头的小几上,点着一盏精致的宫灯,柔和的灯光洒满了整个房间,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宁静。
床上躺着的女子,眉如远山,面若秋水,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一幅精美的画卷,仿佛一切尘世的纷扰都无法触及她的梦境。
纪沐笙轻抚着心上人的脸,眼神缱绻,“诺诺,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活下去的。”
小主,
……
门外。
杨蓁看着鬼头鬼脑渡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在这做什么?”
渡生指了指院子里面,“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有个道士打了我一顿,不让我拘他心上人魂吗?就是这里。”
不等杨蓁说话,纪沐笙拎着长剑跳了出来,“幽冥鬼使,我警告过你,你来一次我打一次。”
“当真是好大的口气!为了给许诺延长寿命,你打伤阴差鬼使,炼魂布阵与阳人借命,操使厉鬼伤人,如此丧心病狂,与邪修有何区别?”
纪沐笙眼神一凝,看杨蓁的眼神多了几分杀意,“原来,刚才是你?”
见纪沐笙拔剑冲过来,杨蓁朝渡生使了个眼色,唤出赤霄剑,与纪沐笙开战。
黑夜如墨,浓稠得像一张巨大的帷幕,两道利剑在屋子上空交错而过,剑光粼粼,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快速移动,时而近在咫尺,时而远在天边,看着就让人觉得惊心动魄。
见渡生已经拘到许诺的魂体,杨蓁不再耽误,剑气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破开虚空,将纪沐笙重重击倒到地上。
纪沐笙见渡生手里的锁魂链拘着许诺,当即暴起,睚眦欲裂,“你们,你们怎么敢的?”
杨蓁嗤笑,抬手一掌打在纪沐笙头上,内力带着幽冥之力,窜进纪沐笙身体,废了他一身的玄门本事。
纪沐笙青筋暴起,因为剧烈的疼痛,脸都变得狰狞扭曲。
“求求你们,放过沐笙大哥吧,求求你们了,我跟你们走,求求你们了。”许诺满脸担忧,跪在地上不停地给杨蓁磕头。
半刻钟之后,纪沐笙瘫倒在地上,却还伸着手,往渡生这边爬过来,“诺诺,诺诺!”
“沐笙大哥,停手吧!我走了,你就解脱了!这些年,都是我害了你!”
纪沐笙摇着头,泪流满面,只恨自己本事不够,救不了心爱的人。
“两位大人,求求你们放过沐笙大哥吧,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一切的后果,……”
杨蓁打断了许诺的话,看许诺的眼神有些厌恶,“承担?许小姐,纪沐笙为你延续了十多年的寿命,为此害了三十多条人命,炼化了无数的生魂,作为受益者,你还是想想,受不受得住冥界的惩罚!”
说完,杨蓁掌心冥火闪烁,伸向许诺,一颗幽绿的珠子,从许诺身体里缓缓飘向杨蓁掌心。
“纪沐笙,没想到,六年前,擅闯阴阳交界,偷了归墟祭翎珠的人,竟然是你?用祭翎珠藏匿许诺气息,不让阴差鬼使找到,倒是一个好法子,可许诺一介凡人,用了祭翎珠,你觉得她还有轮回的机会吗?”
纪沐笙猝然看向杨蓁,“你什么意思?”
“祭翎珠生于归墟,是幽冥至阴之物,沾染了它的气息,是入不了轮回的,生生世世只能徘徊归墟,直到魂消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