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是老牌强国,和奥地利之间也算老冤家了,能在医疗层面压住对方是弗朗茨乐于见到的:“话是没错,但你能保证我们的会诊就一定能得出令人信服的结论么?”
“我会说服他们的。”
......
其实早在卡维来维也纳之前,驻奥大使爱德华就已经找了几位医生帮忙做了诊断。除了马西莫夫和莫西埃之外,其余三位都是内科,其中两位来自市立总医院,一位来自圣玛丽医院。
结果也和巴黎的大会诊一样,各有各的说法,谁都说服不了谁。
不过两名外科医生大都倾向于肾脏、输尿管和膀胱的损伤,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结石卡顿摩擦后造成的出血。但内科医生都觉得结石过于荒谬,诊断上更偏向于肾炎。
而在他们眼里,“出血”本身就是一个需要辩证考虑的状态。
从当时内科学的角度来看,出血量只要没有影响排尿功能就可以忽略不计,只需要吃药就能缓解,根本没有手术的必要。
所以这次,卡维特意扩大了会诊范围,维也纳所有医院的医生只要愿意,都能参加这场会诊。时间是10月27日下午1点,地点就在外科学院的手术剧场里。
从26日上午10点离开霍夫堡皇宫后,到27日上午10点,卡维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他需要反复观看手边的各类解剖书籍,对即将到来的手术有一个更为直观的认识。
期间他只睡了三个小时,很累,但收获还是有的。
不论是肾脏肿瘤还是膀胱肿瘤,为了取得较好的手术效果,肯定会扩大切除范围。单纯的切掉一侧肾脏和单独切掉膀胱,都有可能引起肿瘤复发。
其中以膀胱最为麻烦。
膀胱是储存尿液的囊状脏器,地位就像角落里痰盂。都觉得痰盂脏,可一旦痰盂没了,原先让人觉得天经地义的生理功能就会跟着消失。
所以在切除膀胱后,如何重建尿路才是关键。
说句难听的,弗朗茨只需要卡维保住埃德姆三个月。等法国同意入场之后,这个老头的死活就和这场战争没关系了。但卡维的要求肯定与普通人不同,既然接手做了,那就得做到最好。
对于膀胱癌,按照埃德姆的身体条件和要求,卡维提前做了三个尿路重建预桉,以备不时之需。
而对于肾癌,就得看肿瘤对外侵润的程度了。如果侵润程度不高,可以做保肾手术。一旦肿瘤进入到中期,那就没必要保了,根治全切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在没有影像学支持的当下,肿瘤手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差不多就这样把。”
卡维合上了自己的记录本,准备动身去一趟拉斯洛的器械厂拿货。等新的膀胱镜到手之后,再去外科学院给埃德姆做膀胱镜检查。
但正当他要起身穿上衣服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卡维医生在吗?”
“在。”
卡维整了整衣服,转身开了门:“菲利克斯先生,你怎么来了?”
“今天我有空,正好给你送前天晚上订做的内镜,还挺沉的。”菲利克斯将手里的长形木箱递了过去,“然后顺便过来找你聊聊。”
卡维知道医药器械离开资本很难发展壮大,但同时,如果和资本纠缠得过于紧密,后果只会更严重。
菲利克斯很有可能成为拉斯洛的接班人,他不想这位年轻人有太多接触,时间久了很容易出问题。但对方也确实够热情,不仅把内镜送到了他手里,还很熟络地跟着卡维走进了房门。
“昨晚的定金100克朗我已经交了。”卡维拿起桌子上的钱包,“尾款是150克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