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看向艾丁森,艾丁森又重复了刚才的话:“这将是一台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全新治疗方式。”
这句话抬高了奥地利的手术地位,也给了爱德华一个机会:“皇帝陛下,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法奥两国的医学界可以多一些交流,尤其是外科方面。”
弗朗茨看了眼卡尔和理查德,答道:“交流没问题,但......”
“这个我懂。”
爱德华很清楚他们要的是什么:“等回大使馆后,我会立刻书信一封说清伯爵夫人的病情,同时转达这一邀请,我想拿皇陛下一定会答应的。至于普奥之间,我人微言轻,还是麦克马洪将军更能说上话,所以最后还是得看伯爵夫人的身体恢复情况。”
能得到对方的明确答复就已经完成了弗朗茨的既定目标。
朱斯蒂娜的身体恢复情况自然也包括了二次手术的效果,也没有超出原先的计划范围。至于能否说动法国在重要时刻出手帮忙,现在通话的基础有了,最后还是得看弗朗茨能不能给出足够的利益。
四人和艾丁森陆续起身,很快离开了手术剧场,而场内却丝毫没有散场的意思。
手术的复杂程度大大超出了剖宫产,想要靠远距离观摩学会所有操作显然不可能,术后的各种提问和讨论成了大家学习的重要方法。
大家都是有大量临床手术经验的明白人,都清楚重点在哪儿,提出的问题大多围绕在肌肉分离切除和腋窝处理上。
“瓦特曼院长,我想问的是,腋窝清扫真的需要把所有脂肪都切掉?”
瓦特曼摇摇头,上前拍了拍卡维的肩膀说道:“我累了,而且病人马上就要苏醒了,我得陪在床边。反正手术方案是卡维和我一起决定的,你们的提问就让他来回答吧。”
累是真的累,但更多的还是对手术细节方面的不了解。他贵为主刀,此时站在场上就是给自己难堪,还不如早早退了得个清闲。
见瓦特曼一熘小跑跟着推车离开了手术剧场,卡维接过了提问,答道:“既然是清扫,那肯定得切干净。这也能同样回答肌肉分离时的部分疑问,同样也需要把最后的前锯肌上所有脂肪和软组织清除干净,以达到肿瘤根治的目的。”
“分离胸大肌时如果遇到胸肩峰动经脉,没能及时住手导致血管破裂怎么办?”
“止血结扎。”卡维回答得很干脆,“反正总要离断的。”
“如何止血结扎?”
“......”
“因为动脉出血非常麻烦,很快就能淹没整片手术区域。”
这问题给卡维弄不会了:“止血,寻找止血点是外科最基本的操作,我觉得这不应该是这种场合能提出的问题吧。”
“卡维医生,我之前也做过肩膀周围的解剖。在清除淋巴结的时候,时常会遇到淋巴和血管互相黏连的情况,这时候是否需要做剥离?”
“肯定需要。”
“那要是剥离做不彻底呢。”
“那就切掉吧。”卡维说道,“一切都需要为肿瘤治疗铺平道路,肩胛下就会有血管和淋巴结黏连,遇到了可以直接做离断缝扎。”
其实这儿还需要注意胸背神经,一旦离断肯定会影响上肢到肩膀的肌肉功能。
不过考虑到他们都是初学,神经也未必一定要留下,所以卡维只是简单提了一句:“刚才我和院长保下了伯爵夫人的胸背神经,是因为神经和淋巴没有黏连。如果有病人此处出现淋巴和神经黏连的话,也依然是切除淋巴为主。”
“真的有必要做得那么彻底么?”
“为了防止复发我连肌肉都切掉了。”卡维说道,“说实话,这种手术后的切口不做重塑确实很打击女性病人的心态。”
“所以卡维医生和瓦特曼院长将来还会再做乳腺癌根治术的吧?”
“如果有机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