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算给希尔斯摆了张梯子,让他尽快下台阶。
只可惜有些人似乎不同意这种做法:“卡维先生提了那么好的改良方案,让科里戈教授的手术再次翻车,我倒是觉得你完全可以把设想说出来让大家一起聊聊嘛。”
很单纯的拱火,但足够有效。
很快场内就布满了各种声音:“还是建议说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是啊说出来,怕什么?”
“不会是考虑了希尔斯医生的身份,这才藏着不说的吧?”
卡维被说得没办法,当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话还不够严谨时,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的“设想”全说了出来。这对于周围那些外科医生来说绝对是一次全新的体验,也为他们打开了一扇全新世界的大门。
“我觉得科里戈教授的这台眼睑手术太过复杂了,而且这种复杂很没道理。”卡维的直白来得很突然,“之前我选择纵切就是一种精简,现在我觉得还能再进一步精简,用一种互补的方式。”
“怎么更进一步?”
“这次我们可以和科里戈教授一样,在下眼睑处做横切口,取出肿物。为了防止下眼睑外翻复发,我们可以用病人自己的皮肤做填充,撑起不断往下掉的下眼睑皮肤。”
“填充自己的皮肤?”
“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听着像是要切下其他部位的皮肤然后转移到下睑。”
“这很难实现吧,转移皮肤极易出现伤口溃烂,往往会得不偿失。”
拿皮肤做填充也就是现代意义上的植皮,对面前这些身穿毛料外衣,头戴高帽的绅士外科医生来说,简直就是毒药:“想法大胆,但实际操作上并没有可行性。”
“卡维先生确实缺了点整容形术的经验。”
“是啊,植皮的失败率太高了,但凡有过整形手术工作经验的医生就不该提出这个设想。”
反对声不绝于耳,就连伊格纳茨也觉得卡维的想法带了些私人情感,有点报复的嫌疑:“植皮确实不太好,这个问题就过了吧。”
“你们在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冒险去做植皮,这对医生和病人都不友好。”卡维笑着解释道,“我要做的只是把科里戈医生的三台小手术打包成一个手术。我设想的是也就是一种邻位皮瓣转位术,能一次解决掉病人的三个难题。”
手术顾名思义就是拿着邻位的皮肤瓣转位到缺损处,并不会切下皮肤,只要做好两侧的缝合即可。
卡维说得简单,许多人包括希尔斯在内乍一听都没法想象这次改良的精妙之处。也就是像伊格纳茨、艾丁森这样的主任级外科医生,常年做过不少整形手术,又经常和皮肤拼接打交道,才能第一时间理解卡维的意思。
伊格纳茨似乎有些麻木了,在惊讶之余快速在纸上画了张草图,递给了卡维。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伊格纳茨很快恢复了平静。
一个能想到合理缝合子宫的方法,又能第一时间控制复合外伤大出血的医生,做到这一步也不是不能理解。在外人看来卡维似乎和整形外科没有交集,但伊格纳茨却很清楚,他对整形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解。
毕竟唇裂新术式就是卡维给的,那种处理方式解决了现有手术的许多麻烦。
但另一位副院长艾丁森却不一样,他刚认识卡维。
在听了之前的第一问就已经处在了不太稳定的惊讶状态,现在听到新型的改良手术的基本宗旨,惊讶成了惊吓,他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哪儿是什么改良方案,这分明就是另一种全新的术式,和科里戈的手术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