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前去大理之时,庄主曾有交待,无论是否成事,一个月之内定要归庄,少主上月廿五日前行,此下算来,至多七日便可归来。”
钱七两闻言眉头一皱,略一沉吟,目光扫过众人,拱手道,“看来小的只得先行回去了,若是家师归来,麻请转告一下,请家师赶回相州。”
朱管事言道,“贵帮可是遇上棘手事情?方帮主与我家主人交情甚厚,不妨说来听听,或是可助力解决。”
钱七两摇了摇头,“此事说来话长,小的恐耽误诸位行程…”
朱管事笑道,“恰好我等去往房州,还有十余里路程,钱兄弟不妨边走边说,如何?”
钱七两略一迟疑,点了点头,旋即掉转马头,与朱管事并驾齐驱,言道,“敝帮幽州分舵弟子受命劫取辽帝巡营狩犬,未料得手之后泄了行踪,反被辽人宿卫司高手追捕,损了几位兄弟,分舵蔡舵主与两位兄弟也被生擒了。”
许翠转首问道,“劫那狩犬何用?”
“小的将狩犬劫来,是做为修习打狗棒法之用。”
许翠冷笑一声,“难道天下只有辽地才有猎犬吗?如此犯险劫取,真是糊涂…”
钱七两脸显愧色,默然不语。
朱管事言道,“钱兄弟急于找方帮主,是想营救蔡舵主吧?哎,落入辽人宿卫司手中,倒是大为麻烦呀…”
钱七两摇了摇头,“若只是敝帮弟子被擒倒可慢寻对策,但其中牵连了一位贵客,小的才急于赶来寻找家师。”
朱管事疑道,“贵帮客人也被擒了吗?他是何身份?”
“有位向公子出手相助敝帮弟子劫取狩犬,未料事后与蔡舵主他们一同被擒。”钱七两顿了一下,又道,“敝帮弟子赵二被擒之际,转告躲在暗道的麻六,说那向公子与家师大有渊源,小的恐误了大事,故而急为赶来,想将此事禀告家师。”
对于计金玉与蔡郃私下言语,麻六是毫不知情,逃离幽州后,将所知事情告诉了钱七两。而钱七两与计金玉素不相识,听到麻六转告赵二的留言,便断定方常胜认识计金玉,正如他所言,心恐误了计金玉性命,才急忙南下寻方常胜。
“如此听来,钱兄弟是不知那向公子的身份啰?”
“正是,那向公子最早遇上麻六之时,自称与小的相识,可小的实想不出曾认识他这号人物,他自称向玉,想来应是化名…”
“江湖险恶,化名行走倒也常见。”朱管事点了点头,“可知这向公子武学来历?年岁长相?”
“敝帮弟子才学粗浅,却是看不出那向公子的武学岀处,至于年岁长相…”钱七两顿了一下,转首望向麻六,“麻六,将向公子的容貌讲与朱管事听…”
麻六应了一声,引马近前,便将计金玉年岁长相言岀。
洛明珠猛然跃身下马,脸色煞白望着麻六,急道,“那向公子腰间可是悬有绣有翠竹的香囊?”
麻六皱眉回忆片刻,点头道,“向公子确是悬有刺绣翠竹的香囊。”
洛明珠曾亲手绣制香囊送与计金玉,上面刺绣有翠竹图案,她听得麻六描述‘向公子’形象与计金玉大为相似,一时未敢确认之下,才作言相询。
闻听麻六应答,已是断定就是计金玉,不由得花容失色,呆怔片刻,旋而跃上坐骑,策马疾驶而去。
朱管事心头一惊,右手一按马颈,纵身而起,施展轻功向洛明珠追去。
许翠转首望向一脸惊疑的钱七两,秀目圆睁,怒道,“修鬼什子打狗棒法,害得你丐帮弟子不说,还连累了我金玉哥哥…”话音未落,纵身而起,身形在半空中一转,一掌击向钱七两。
钱七两未料她会出手相攻,忙举掌相迎,两掌相撞,钱七两身形从马背上倒飞而出。许翠右脚一点马背,腾空而起,又是挥掌向还未站定的钱七两击去。
许翠心头恼怒,只想教训一番钱七两出气,未为拔剑相攻,二人修为相当,钱七两精于掌法,她徒手相攻本非对手,但钱七两不敢伤她,只是见招拆招,不作反攻,却斗了旗鼓相当,麻六本欲上前助力,却被钱七两喝退,看着二人打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又恐坐骑惊吓逃去,只得忙于将坐骑系在树上。
朱管事的脚力与骏马是为相当,但洛明珠扬鞭疾驰,马速骤快,一时却未能追上,幸好路道并非笔直,朱管事斜闯田间而追,两个弯道后,便是拦住洛明珠去路,“计公子被擒一事,应回庄与庄主商议对策才可,还望小姐莫意气用事。”
洛明珠抿了抿嘴唇,泪花闪动,“我只是想赶去上京,让萧大人与燕先生设法相救。”
朱管事点头道,“小姐所言有理,但以马力而论,是不能久行,待回庄告知庄主后,属下立马赶去上京,小姐以为如何?”
灵秀山庄养有骏马,论时速,一个时辰至多百里,除去中间喂给草食及歇息,十二个时辰最多行五百里,期间不凡会出现坐骑力竭而亡状况,自比不上抱丹小成修为的朱管事,可日夜兼程抄近道的行速。
洛明珠关心计金玉安危,一时情急才策马疾行,被朱管事拦下,心神一定,听得他所言有理,叹息一声,也未作答,掉转马首,返回疾行。
行有里余,却见许翠与钱七两在路道边上的田间打斗一处,洛明珠心头一惊,心猜许翠是因计金玉遇险才迁怒钱七两,忙让朱管事出手制止。
待许翠退到路道上,朱管事对着钱七两拱手道,“听钱兄弟的言行,乃是坦荡荡的少年英雄,许姑娘鲁莽之处,老朽代为赔罪,还望钱兄弟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