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旋即步入院内,转过屏风墙,便见院中摆着一张桌案,桌案正中坐有一位年过三旬的男子,在那男子后面站着两位劲装汉子。
行到案前,二人一前一后,道出自己的姓氏与籍贯后,那负责登记的三旬男子也未多问,吩咐身后的一名劲装汉子,将二人带去西院。
随着劲装汉子二人来到西院,只见南面是一座厅堂,厅堂台阶前摆着三张交椅,厅堂正中间是一个宽阔的练武场地,地面铺着青石,宽有三丈,深有七丈余。
东西两侧摆放着各类兵器,石墩上插着长枪、铁棍、大刀等兵刃,在兵器架前三尺处,各置有四张矮案,东侧矮案上坐有两个年轻男子,却正是方才先为入馆之人,那劲装汉子将苏、杨二人引到西侧矮案前,作请二人落座后,便转身退去。
此时,云色锦服男子离案而出,行到二人案前,拱手道,“在下林魁,敢问两位兄弟尊姓大名?”
原来此人正是当日被洛明珠剑法吓得大哭的林魁,他与孙寅被擒之后,唐望将他二人关在房州城中的一处宅院,直至萧燕燕寻到之后,才将二人放走。
钱望海闻知赵德昭要招募护卫统领与供奉,便推荐了林魁,虽说林魁超了年龄,但钱望海毕竟是赵匡胤身边的供奉,又曾随护过赵德昭,赵德昭只得卖他面子,同意收林魁入府,但对于职称,依是按规矩考量。
洛阳距开封甚近,林魁一收到消息,便立马赶来。而那白衣少年,则是石墨言的弟子,名唤关幼熊,此下是归真大成身手。
苏、杨二人互视一眼,站身而起,拱手言道,“在下苏长安。”
“在下杨木林。”
“原来是苏兄弟、杨兄弟,幸会,幸会,”林魁瞄了一眼二人的兵刃,言道,“两位兄弟师门…可否见告?”
杨木林眉头一皱,反是问道,“敢问林兄的师门是…?”
“在下师出洛阳‘奔雷剑’一脉,家师乃三侠之钱望海钱公…”
苏长安与杨木林自也从他人口中,听闻‘奔雷剑’三兄弟是大内供奉,听得林魁所言,便明白他超了弱冠之年,能够参与招募的原因,但想他自报师门,应是来耍威风,杨木林微微一笑,“原来尊师是皇宫大内供奉,久仰、久仰…”
林魁脸显得意之色,“家师也是今日的考核官,两位兄弟若是得了正副统领之职,日后便是同僚了,哈哈…”
林奎笑声未落,便是转身离去,却也不问二人的师门出处了。
苏长安与杨木林相视苦笑,引身落座后,杨木林挪了挪绣墩,靠近苏长安俯耳言道,“这厮只是归真小成,但他师父就是考核官,看来供奉之位是无望了,这个哑巴亏我等只能吞下了…”
护卫统领与供奉权力区别极大,供奉唯听命于主人,寻常间随护主人身侧四下行走,能知晓诸多密事,而护卫统领却是不同,若非必定,只能待在府邸,而两者的俸禄也是大有差距。
对于俸禄而言,苏长安自不会放在心上,他主要目的是取得供奉之位,能随在赵德昭身侧,以便查出赵匡胤篡位的关键所在。
听得杨木林耳语,苏长安微微一笑,低声道,“那也未必,我猜考核官应还有一人,不若这厮无有必要过来显摆身份…”
杨木林猛一醒悟,“嗯,应是如此,他显摆身份是威协我等,是让我等与另一位考核官过招之时,抵挡的招数,不能超过他…”
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一队兵卫疾行而入,迅速分列院门两旁站定,紧接着便见一位头束玉冠、身着绯色常服、年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行入院内,身后一左一右跟随两人。
右边是一位年近五旬,头饰黑色幞头,身着朱色常服,手持长剑的老者。左侧是一位身着青色宽松道袍、年过五旬的道人。那道人面容儒雅,黑灰相间的头发,一丝不乱,仿佛每一根发丝都经过精心梳理,用一支木簪绾起的发髻,端端正正绾在头顶,背缚长剑,步伐轻盈,洒脱中带有三分严谨。
那少年正是赵德昭,行到交椅前面,转过身形,目光扫过已然站起身形的苏长安等人,微微一笑,“本使听闻未及弱冠之年,能修得归真境界,当是难得的练武才俊,只道寻访不易,未料一下来了四位,真是令人心喜,诸位才俊,请落座。”
“多谢殿下赐座…”
在苏长安等人落座之时,赵德昭与道人、持剑老者也落坐交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