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方常胜却是不知,智光此下是在大理国‘圣光寺’。
方常胜望着若有所思的常青青,言道,“此下诸多变数横生,逍遥当心孙太妃母子安危,让我随护她们身边一段时日,我想明日前去,你可愿同往?”
常青青本也有此打算,闻言便道,“多年不曾探望太妃与两位小王爷,我此次也是打算要去开封一趟…”
“好,那就明日一同前去。”
翌日天色方晓,二人便策马疾行,费了三个多时辰,来到了郡主府,常青青拜见孙太妃之后,便去探望纪王的病情,发觉他已是生机不长,心头自是感伤不已。
在孙太妃挽留之下,停留了两日,于五月十七日辰时辞别离去。
来到潞州之时,已是过了戍时三刻,城关早已关闭,无奈之下,常青青在城北二十余里处的山坳中,寻了个山洞,暂时落脚,打算休息一个时辰,待坐骑吃上草食、恢复脚力,便连夜赶路。
为了驱赶蚊虫,常青青便拾些干柴,在山洞前方点起篝火,然后在洞口坐了下来。
过有一盏茶工夫,便听山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举目望去,借着夜色,只见离山洞不远处的路道上走来一位年约五旬,身着黑袍、身材魁梧的老者。
那老者行至篝火之前,望了一眼常青青,抱拳作礼,言道,“老夫夜行至此,见有火光,冒昧前来,还望小兄弟莫怪…”
常青青女扮男装,那老者自是以小兄弟见称。
但知这老者是赶路之人,气息却是平稳,常青青心猜他是修习武学之人,又见他蓄有短须,头裹灰布之下,两鬓之侧却是露着光裸的皮肤,心头便生了戒备,站起身形,行离洞口,压低嗓音,拱手道,“山野无主之所,前辈此言,倒是客气了,我片刻之后便会离去,前辈若是要过宿,可进山洞歇息…”
那老者微微一笑,“不急、不急,难得有缘一聚,老夫先在外头与小兄弟唠嗑一下…”言罢便盘脚坐下。
常青青瞄了一眼还远处犹在细嚼草食的坐骑,但想过上一小半个时辰便走,略一迟疑,也引身在老者对面盘坐而下。
“小兄弟,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小可姓常。”
“原来是常兄弟,老夫介空,幸会、幸会…”
这老者却是化名介空的‘空戒和尚’。
几经磨难的常青青,心性已是变得沉稳,鲜少愿意与陌生人攀谈,岀于礼仪,只得应付道,“原来是介前辈,幸会了。”
介空嘿嘿一笑,“老夫略通相面之术,但观常兄弟眉梢眼角皆藏春色,面容红润,应是桃花大运来临…”
常青青听得介空言出无状,似是看出自己女子之身,秀目一凝,瞪了一眼介空,却见他眼含狎意,心头一惊,立马站起身形,转身疾步行离。
未及行出两步,只见眼前黑影一闪,介空竟是拦住去路,邪笑道,“小娘子女扮男装,却是别有一番韵味…”
“老匹夫…”常青青惊怒之下,一掌疾拍而岀。
介空未出招化解,反是挺胸向常青青玉掌迎去,一声闷响,一掌击中介空胸口的常青青,但觉一股巨力反震而来,身形不由自主向后退倒而去。
大惊中,心知这介空身手胜过自己甚多,身形一为站定,立马向左侧林中闯去。
“哈哈…小娘子,何不再与老夫多挠几下痒痒…”话音未落,却已是纵身落在常青青面前。
常青青左掌横切,右手双指并拢,击袭介空‘气户穴’。
介空哈哈一笑,右手一抬,无视常青青左掌,却是直接抓向她的右腕。
常青青左掌本是虚招,右手岀击才为实招,而她心知非介空对手,自不会招势尽去,见介空右手抓来,忙一收招,蹬脚暴退。
岂知介空身形如影随行,右手直探不变,电光火石间,扣住了常青青的右腕脉门。
常青青只觉体内真元气机骤失,双脚竟无力支撑站立,瘫软而倒之际,却被哈哈怪笑的介空拦腰抱住。
常青青花容失色中,但听一道尖啸的破空声响起,恍惚间只见一道黑点带着凛洌的气机,从面前一闪而过,又觉手腕、腰间同时一松,身形顿然仰面跌倒。
但在此时,一道身影如闪电般从跌倒地上的常青青身上掠过,落在她右侧丈余之处。
跃身而起的常青青,举目望去,只见出手相救之人,身着青衣、头戴帷帽背向自己,惊魂未定中,只听来人言道,“快走…”话音未落,来人便纵身而起,行招向介空攻去。
听得青衣人声音却是岀自女子之口,常青青心中一时惊疑,此时,在来人与介空相斗的拳风掌劲中,地上碎石、断草‘嗖、嗖’作响,如暗箭般四下飞溅,心知厉害的常青青,忙引身退到洞口。
“呯”的一声沉响,两团缠斗的身影骤然分开,只见青衣人身形后退三步,而介空却只退了两步,心知青衣人的气机,未如介空浑厚有力,常青青一惊之中,但听青衣人沉喝道,“还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