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已何其强大深不可测,漆黑的恨冰冷又苦涩,是痛苦的味道,痛苦可使人崩溃中塑自我,他能使人活着。
浮生族的灵力如若是金色的爱,那便能净化心灵,使人心情愉悦,使人心存善念,使人将一切痛苦遗忘,使人心怀希望。
浮生族的灵力如若是漆黑的恨,那便带来污染,使人疯魔嗜杀,使人心性扭曲,使人想要毁灭一切,使人心中绝望。
长老们一直说,大孩子们也一直说,说要爱世界,说要爱世人,说爱因为本能,说要织出甜蜜的梦境,说那些黑色的族人是被污染。
爱杀掉恨,希望毁灭绝望,爱说同源是污染,于是双手沾满同族血腥气,金色和黑色区别无非是谁能站在光下。
有的人天生便属于黑暗,如同父亲。
而有的人心中只余私欲,如同母亲。
爱毁了浮生族一切,毁灭了浮生族。
罪魁祸首——
秋叶俯视着被捆的结结实实的琉可可,轻轻蹲下扶手解开她嘴上的封禁,“委屈吗?你在想什么呢?冷静点好吗?”
“你好香……”琉可可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少年,瞳孔中逐渐出现迷茫,“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呵呵……”秋叶侧头一笑,金色瞳孔中一片虚无,“谁知道呢?作为一个少主我并不该如此不给女孩留情面,这实在是太失礼了。”
“可用香来称呼一个人,在我看来有些冒昧,毕竟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展露食欲可不是一位有礼仪的小姐应该做的事情。”
“你很漂亮……”琉可可摇了摇头,脑子有些晕晕乎乎的恍惚失神,“我只是觉得、你在我面前让我、莫名很舒服。”
“莫名感觉很安全……”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秋叶轻飘飘的站起身,也顺带松开了琉可可身上的禁制,然后翩然转身,金色衣摆旋出完美的弧度。
在这个情绪充沛的立场中,没有谁能保持理智。
而波动过于大过于激烈的情绪也会让琉可可身上的那半属于他的情根沸腾,烦躁慌乱,无法静下心思考只是最轻微的症状。
因为那不属于她,那是她偷别人的东西。
所以她无法驾驭。
等到一切到达阈值,那半情根自然就会和琉可可自然脱离,而这样不会有丝毫痛苦,自然也影响不了身上同样有一半情根的阿紫。
至于安全感——呵呵,这不是很正常吗?
那是他的东西,当然渴望回到他身上。
秋叶轻轻伸了个懒腰,“阿紫,快看你的小青梅,似乎很喜欢我呢~你说我是不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就有让猫一见钟情的本领!”
墨紫面无表情的一挥水袖。
“阿紫、虽然说打是亲,骂是爱,但在这么多猫面前,打情骂俏是不是不太好?人家还是有点害羞的呢~”
秋叶动作优雅的下腰翻滚,然后啪嗒展开折扇控诉的看着墨紫,轻轻眨了眨眼。
不是他、这只是个笛子。
如果是小秋叶的话,绝对不会躲,而是会就地躺下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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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紫摇摇头,闭上眼睛,有些茫然了,于是便又睁开眼看琉璃,看武松,看琉可可,最后目光落在摇着折扇的秋叶身上。
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到底想要什么?
这么思考着,只是不知为何,心中一片茫然。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雾,看不全乎,猜不准确,她在这片迷雾中走啊,走来回浮游,似乎所有人都在替她筑起一座高墙。
无论如何,她只能无知的看着这茫然的雾蒙蒙的一切,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她已经不是孩子了、是她还很弱小吗?
为什么什么都要瞒着她!
为什么——
好甜?
墨紫茫然的眨了一下眼睛,看见面前的少年,他笑弯了一双金色的眉眼,“好吃吗?冰糖清心降火、甜滋滋的味道最能让人心醉呢~”
墨紫无言以对,只抬手推开秋叶的脑袋,推完又感觉不对劲,“别拿这张脸来碍我的眼、不对,你哪来的冰糖?”
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狐疑的看着秋叶,“笛子也会吃糖吗?”
“唉~我不是说过吗?阿紫——他的东西那么多,就算我们偷偷摸摸摸一点,他也不会发现的~”秋叶冲着墨紫眨了一下眼。
“阿紫不用把他想象的那么可怕的、也许他的东西他自己都没数呢~”
墨紫摇摇头,无言的深吸一口气,“诡异的局面……”
小秋叶应该是想收回情根的,可这里他倒没出现,反倒先见到了武松、还有明显不太对劲的琉璃阿姨。
“荒诞的演出——”秋叶随口接上,“小草叶,小草花,正常来讲,我应该按照浮生族应该做的那样,保持应有的礼仪和教养。”
“但罪人、有何颜面再踏上这块最后的土地?凭什么再踏上这块最后的净土、喘息之地?”
“这……”小草花迟疑的看着琉璃,“少主、她似乎和我们一样眷恋这里、我能感受到……”
“不,宝贝儿,你不能再眷恋她了。”秋叶说着,飘然停在小草花面前,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应该眷恋你自己。”
小草花、幻境意识萌芽的灵,但在她成为幻境意识之前,她也曾是被琉璃割舍的情感记忆,这记忆和幻境融合诞生灵智。
成了懵懂的小草花,她没有接受过正统的意识课程教学,所以相比起其他初生的灵智,要懵懂太多了。
她的一切不过来源于情感中夹杂的琉璃的记忆,和小秋叶无聊时讲给她的那些无趣的故事,诞生在一个不被承认的世界她已经落后同族了。
唯一一个老师还是不靠谱的小秋叶,没有意识崩溃混乱散掉已是她天赋异禀了。
浮生族虽说已经封禁多年,但毕竟也是正统的被承认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