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空无一人,那里空旷、死寂、毫无生气——无法想象,为万千世界带来生机的主宰,所住的地方,却是那样的死气沉沉,寂静无声。
昭昭总喜欢往那里装些鲜活的玩意儿,即使那些玩意儿总会从鲜活变得腐朽,时韵如同一个沉默的雕像守望在极光源的大殿里。
他总沉默着,有时也温润,但有时又那么鲜活,就像昭昭带来的那些花一样,娇贵又脆弱。
他总是疲懒的,不批公文,不管公务,不听审判,整个极光海几乎都是昭昭在管,他像一只陀螺一样转啊转,信使们都说。
极光海有墨昭就够了,因为主宰什么用都没有。
秋叶也这么觉得,时韵就只会坐在大殿里喝茶发呆,指使着已经忙的恨不得将自己掰成两个用的昭昭去给他做饭。
可昭昭说,极光海可以没有墨昭,但不能没有时韵,因为——
“小魔王?”畏畏缩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秋叶撇了一眼不远处的卷轴,垂下眸子,轻轻叹息一声。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怎么频频想起不知多少以前的事情了。
小秋叶轻轻把手在火焰烧烤着,斑驳的猩红月光顺着残破的窗户洒进来,给他镀上一层温柔的暖红色滤镜,云阁简史远远的缩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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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王一定要在到处都是书和卷轴的地方放火吗?
它寻思着这也不冷啊!!!
小秋叶轻笑了一声,没有原因,只是突然想笑,“躲那么远做什么?这火怎么也不能烧到你身上去。”
“就算是卷轴,也要学会战胜恐惧的本能啊……”
那天的风景大概是极美的,只是他被风雪侵袭了的,本来就有问题的双眼早已不能视物,只是时韵没说,他便也没发现。
事实上,即使在那天很久之后,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直道他知道,主宰的存在从来都不是能被眼睛所看到的。
信使们所看到的时韵并非真实看见,而是被感知到的。
仔细想来,那银发的少年在一片纯白的背景中,本就是最美的风景了。
路边的风景从来不是风景、而是记忆、而是陪伴。
隐约记得时韵后来曾说过,他们那次碰面的那个场景,他也曾无数次是他,以至于那时竟有几分恍惚了。
在不知道多少时间以前,也曾有一双手,像费劲巴拉爬上冰崖的时韵伸出来,也曾有一个声音和他说,“那便拉着我的手上来,小孩”。
秋叶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因为那大抵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所以昭昭也不知道。
昭昭只知道,时韵跨过了久远的过去来到现在,撑起很远很远的未来。
棋子错位,谁知定局?
总得站在旁观之位,才下得乱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