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却是云晨还晕在地上。
少年的身上还穿着那天回来时穿着的血色中衣,墨发散在肩颈,额前碎发略卷,看着有些乱糟糟的。
一缕斜阳打在挺直的鼻梁,映出立体俊秀的轮廓,细密的长睫在薄薄的眼睑拓下淡淡的阴影,怀里抱着剑,即便是睡着了,两道剑眉也微微拧着,像是有什么心事般。
鹿呦怔愣了下,伸手轻轻触碰了下他的脸颊,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然后下床调出体内的灵力,将他扶上床躺下。
轻叹了口气,转身去后殿打了盆水,开始替他清理身上的血污。
那些血流了太多,几乎满身都是,又几天都没处理,全干裂成了赤色的血泥紧紧黏在皮肤上,鹿呦差不多换了七八次水,才勉强给他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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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把他抱着的剑拿开,替他把染血的手指也擦一擦,谁知这人却攥的死紧,跟握着自己命根子似的,怎么抽都抽不出来。
可他之前伤在胸口上,还被人打断了几根肋骨,他抱着剑,她也没办法替她查看伤势,鹿呦撅了撅嘴,蹲下身,趴在他耳边嘟囔道:
“打个商量,你松松手,让我替你看看伤的怎么样了,行不行?”
她本是自言自语,却没想到,再去拽他剑的时候,竟然奇异地拽动了。
鹿呦把剑抽出,放在一边的地板上,小声嘀咕:
“你这是醒了还是没醒啊?”
没有回应,少年仍然紧闭着双眼。
鹿呦揭开他的衣襟。
-
他胸口上的伤几乎都愈合了,只留下浅浅的印子,人看着精瘦,肌肉却紧梆梆的。
宽肩窄腰,沟壑分明,皮肤白皙如玉,看着像个文弱书生似的,可鹿呦仔细数了数,腹肌却整整有八块,排列整齐,下面竟然还有人鱼线……嗯,看着极具冲击性。
鹿呦忍不住微微脸烫,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不过他表面的伤虽好了,那天断了的肋骨却一直没机会重新接上,此刻断骨怪异地支隆在胸口,一边凹陷,一边凸起,鹿呦看两眼都觉得疼。
想了想,凝聚灵力,将掌心覆于他的胸口,轻声道:“你忍忍啊,一会儿就不疼了。”
说罢,用灵力将断裂的骨头重新接引复位,只听‘咔嚓’一声,少年闷哼了下,生生呛咳起来。
鹿呦吓了一跳,忙凑过去看他:“你醒了吗?”
接断骨是有点疼的,但又不能一直放任骨头在那儿断着不管,再长两天说不定都变畸形了。
云晨睁开眼,睫羽轻颤,因为疼痛,清如水晶般的浅茶色瞳仁里漾了层泪光,泛着些许迷离的色泽,待看清凑过来的那个脑袋是谁时,下意识伸手将她往怀里一揽。
“欸欸,你别动啊,你骨头才刚接好!”
鹿呦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揽,脑袋刚好磕在他刚刚接好的胸骨上,这一下云晨疼得倒抽口冷气,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但醒了是醒了,也看清现下的状况了,却还是没能舍得将她放开,拥揽了一会儿,摸了摸她的头,才缓缓松手,嘴角瘪着,眼角泛红地看她:
“呦呦,我不是在做梦吧?你还在我身边……”
鹿呦没好气地看他:
“你当然不是在做梦啦,刚醒又把自己个儿给弄伤了。”
骨头又有些错位,鹿呦一手按着他的肩,一手重新聚了灵力,有些恼怒道:
“你不许再动了,忍着点!”
云晨乖乖地闭嘴,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她,眸光清亮,目不转睛。
鹿呦又重新将他的骨头复了位,这一次少年没有吭声,鹿呦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站起身:
“你渴不渴啊?我去给你倒杯水去。”
手腕却被人轻轻拽住,他嗓音哑得厉害,软软的,带了些可怜的意味:
“不渴,你能陪陪我吗?”
鹿呦被他眼神看的有些心软,坐在了旁边,轻‘嗯’了声,问:
“除了胸口,你还有哪里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