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已经拜访过兖州刺史,据他所说,之前从百姓手中收走的那些赋税,绝大部分全都用在了为百姓疏通水渠,挖掘水井上。”
“而之所以要兴建这些水利工程,为的就是在旱灾之时能够保证粮田得以灌溉。”
“老人家,赵某现在只想问您一句,刺史此言究竟是真是假?兖州官府可曾为你们修建过一条水渠,挖掘过一口水井?”
听到赵飞龙的这番问话,老人叹气声不免变得更大:“唉,他们的确为我们修过水渠,挖过水井。”
“可这也只不过是装装样子,用于搪塞朝廷的调查而已!”
“您为何这么说?”
“我给您算笔账,单单是我们平阳县一处,每年向朝廷缴纳的赋税就足有近十万两。”
“他们之前的确为我们修建过两条水渠,挖掘过三口水井,可如果真按照他们这么来算的话,那每条水渠,每口水井的造价岂不是要花费两万两银子?”
“这些银子堆在堂中甚至能摞成一座小山,可您这一路上看到的田地哪处不是荒旱待死?又有哪块地里秋天能有收成?”
“像是平阳县这样的大县,在兖州治下足有四处。”
“兖州每年向朝廷缴纳的赋税应有近百万两。”
“可那些官僚却说这些银子都花费在了百姓的身上。”
“老夫我不妄言,只要他们能从这赋税中拿出十之二三换成粮食,用于赈济各县灾民,兖州又如何会沦落成这般模样?”
“如今的兖州早已经成为一片人间炼狱。”
“至于百姓当年缴纳的赋税,如今早已经变成了那群贪官污吏的锦衣玉食!”
“老夫我当初曾在平阳县做过主簿,对于这些官僚们的贪墨之举,我早已经是司空见惯。”
老人的这番话说得可谓推心置腹,对赵飞龙丝毫没有半点隐瞒。
听完了对方这番解释,赵飞龙无奈笑了笑:“是啊,我本就不该对他们抱有任何奢望,更不该想着他们能够为百姓做什么实事。”
“老人家,我斗胆再问你一句,你是否怨憎朝廷?”
若是换做旁人问这句话,那简直就是十恶不赦,是要被抄家灭门的重罪。
可这话从赵飞龙的口中说出来,却平添了几分悲凉之感。
老人遭受了这么多不公平的待遇,就算他对朝廷有所怨恨,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