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我妈,学校也一样,我们学校成天玩攀比,本来六点半到校,十点放学的,现在六点到都要挨骂,晚上十二点都不能回家,我每次到家都一点多了,这让我怎么休息,第二天上课怎么不困?”
“对,我妈每天什么事不干,就跟在我身后逼我学习,除了学习她什么都不让我做,我只是想看会儿漫画休息一下,五分钟而已,她二话不说就把我的书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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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更过分,她去联系了一个什么教育专家回来,两人把我以前的照片、同学录......反正不是课本的全扔了,还逼着我在楼下一把火烧了,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次演唱会也是,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能去的,但我妈是这样的,她同意我去听,只要我后面的期中考能考进班级前二十,可一回来,突然就变成前十了,她是不是忘了我在重点班啊,班级前十就是年级前十啊,我根本就进不去。”
“对,我妈也是这样,去听个演唱会就跟我欠她的一样,每天在我耳边念叨,不怎么怎么样就是对不起她,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管新世界是什么样的,反正肯定比我现在的生活好,我已经一天都撑不下去!”
“没错,我现在真的好羡慕他们,我哪天为什么就没死成呢,我管他们几个是死了,还是去新世界了,至少不用再被我妈、被老师逼着学习了,我就是比上次低了五名而已,他们就在那里一群人轮着批评我啊,我已经撑不下去了!”
......
事实证明,岑琛的形象在某些时候还是有用的。
就比如现在,他挑了挑眉,又不悦地“嗯”一声,还在崩溃哭喊的孩子们瞬间安静下来。
有几个女孩更是哭红了眼眶,又哽咽几声,全然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
“我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好心人,这话是你们妈亲口说的,所以现在想哭了也全给我憋着。”岑琛被这群小孩吵得头疼,不过也被提醒了一件事,支援申请里好像也提到过,闹自杀时有几个孩子没救回来。
他扭头看向沈书尔,问道:“有几个没救回来?”
“慢点,先让她在隔壁房间休息,晚点醒了记得找人通知我。”沈书尔指挥几个护士把晕倒的女人抬出去,转过身来面朝岑琛,“是,我记得这件事申请书里应该也有写。”
岑琛回道:“是写了,但只是简单提了一嘴,没说具体情况。”
“这件事说来挺遗憾的。”沈书尔的语气听不出是哀伤,还是愤怒,“警方赶到的还算及时,照理来说是都能救上来的,但有几个孩子挣扎得厉害,在水里还拼命把救援的警察往下面压。”
“最后有五个孩子没救回来,下去救援的警察也牺牲了三个。”
“不过这些事那些家长可不管,不去找学校闹,也不问自己原因,一部分堵在市政府门口,另一部分堵在警局门口,拉个横幅,举个手机,捧着个大喇叭在那里喊说政府不作为,警方不尽责,非要找官方讨个说法。”
“也是因为舆论压力太大了,警方那边才先把人和案子转到我们这里,等确定这些孩子口中的新世界是否属于我们的工作范围内。”
“不属于就直接把人和案子再转回去,这样的话到时候舆论也差不多小很多了。”
“如果不是我们这里属于保密机构,现在门口估计也跟警局那边一样,被那群家长和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等一众亲戚给完全堵死。”
“不过说起这点.....”沈书尔又想起什么,改口问道:“岑琛,你认识靠谱点的,专门搞舆论的人不?”
话题的跨度有点大,岑琛一时间没明白沈书尔是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那些人怼着视频往网上发,这么下去迟早要闹到我们这边来。”沈书尔解释道,“我是无所谓,但其他处在恢复期的病人不行。”
“来的是其他人我就不问这事了,但你的话,怎么样都能有路子找人。”
别说,岑琛还真认识一个专门搞这些的,他手插在发丝间烦躁地拨弄两下,“行,我晚点打个电话问问,至于这群小屁孩......”
他瞥眼看过去,这群十几岁的孩子纷纷害怕地低下头去。
可处在叛逆期的孩子,再害怕都能顶两句嘴,一个男生低声嘟囔道:“真羡慕你啊.....”
岑琛皱了皱眉,点了下那个男生,“说你呢,抬起头看我。”
男生被迫抬起头,岑琛吊儿郎当地问:“来,都说说,你羡慕我什么?”
男生抿了抿嘴,顶着张不服气的脸,气弱地回道:“你不用去学校,不用被逼着读书,可以每天想干嘛就干嘛,还是部队出身,以后哪怕伤了残了,也有国家养......”
“呵,你这话就说错了。”岑琛打断男生,不屑地回道:“我是想正常读书上学可没这个机会,你知道我要是走普通人的上学路子能有多滋润吗?”
他自问自答道:“我能在学校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说难听点,我就是把脚踩校长头上,他都得夸我一句踩得真牛逼。”
“现在也一样。”他换了条腿继续翘着,痞气的笑容里满是嘲弄,“还国家养我,我钱多到每年纳的税都够养活半个部队的人,我现在哪怕取个一百万现金到街上撒着玩,每天都这么撒,撒个几十年,撒到我死了都撒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