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好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从那天之后，林寻安就留在鲛人身边，他不光对她没了恶意，还帮她驱赶别的鲛人，就像铠鲛灵珠成精了一样。

可不知是不是姜好的错觉，林寻安有时会很奇怪，他看向鲛人的眼神像是在看猎物，让她有些害怕，但他也从没再做什么伤害鲛人的事情。

姜好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林医生还是一如既往的靠谱，可在鲛人看来，他是个未知的，极其危险的东西。

在她的记忆中，人类是贪婪狡猾又恶毒的，鲛人的眼瞳会被他们做成夜明珠，提炼的油脂被做成长明灯，就连鲛人肉都是人类的美味佳肴。

从古至今，鲛人与人族之间都在相互残杀，她怎么可能接受一个人类在身边。

刚开始，鲛人对这个抢走铠鲛灵珠的男人防备心极重，甚至两天两夜都未曾合眼，躲在角落中戒备着，随时准备和他鱼死网破。

她后来发现林寻安对她并没有恶意，慢慢地，鲛人接受了这个与她一起捕猎，一起生活的人。

也在漫长的相处中，她从这个讷口少言的人类口中，学会了一些人类的语言。

夜晚的海面上，鲛人坐在宽大的礁石上看月亮，银色的鱼尾在月光下泛着光，她百般无聊地开口：“林寻安，跟我讲讲人世吧。”

原本平静的海面泛起涟漪，健壮的雄性鲛人从海中露出半截身体，那双凛冽的眸子动了动。

“人间不是个好地方。”

“人族也会自相残杀吗？”鲛人很好奇，随即想起了林寻安是怎么来到海里的。

她又问道：“你这么厉害，那群人类是怎么捉到你的？你为什么不反抗呢？”

“你最好收起对人类的好奇心，否则你的危险就不止同族了。”

关于来自同族危险这一点，鲛人并不担心，自从林寻安出现之后，很少再有鲛人来挑衅她，就算遇到别的鲛人，他们也会特意躲避，不敢与林寻安发生冲突。

可她实在按捺好奇心，趴在礁石边上，长着细小透明鳞片的手轻轻波动海水，将水珠扬在林寻安肩膀上。

“回答我嘛林寻安。”

他向礁石游去，坐在鲛人身边，声音平淡，“我这一世的时间到了，那时我想，死在海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鲛人听到这话“咕噜”一下翻身坐起来，“你本来就不想活了，那你抢我的铠鲛灵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