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些证据,卢枫直接让人去宁家走了一趟,不多时,宁荣和不放心一起跟来的老管家就站在了公堂中央。
知府得到消息,也匆匆而来,只是碍于卢枫,主动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卢枫。
卢枫看了一眼外头围堵的百姓,心里暗暗一紧。
目光落在似乎有恃无恐的宁荣身上,他眼底晦暗一片。
惊堂木一拍,他直接开口问道,“大胆宁荣,收买街头混子,放火屠杀朱家十口人命,你可认?”
宁荣脸上丝毫不见慌乱,甚至眼底还带着一丝蔑视,“我没有做过。”
“没有,那你给刘四银票,让他去烧死朱家人,又给王五银票,让他如帮你杀了可能没死的朱楚?”
知府在一侧翻阅卷宗,当即怒斥,喊完,才想起今天不是自己主审,顿时惭愧的对着卢枫笑着拱手。
卢枫倒是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目光一直盯着宁荣。
宁荣笑了笑,道,“怎么,我给银子,就说我有买凶杀人的嫌隙,可谁不知道,我宁家富有,且乐善好施,本公子最是心善,看不惯人间疾苦,钱又多的花不了,所以跟大家一起花怎么了?”
说着,还转过身看了一眼外面围满的人,笑道,“大家伙,你们说,你们有没有受过本公子的恩惠?”
大家伙立即七嘴八舌的开始附和,几乎人人都受过恩惠,甚至不少还得过银票。
卢枫眉头微微拧起,似乎到了这一刻,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么多人出现在这里。
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宁荣比自己想的还要狡猾。
宁荣朝着外面的人群拱手一拜,才又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看向卢枫,“卢大人,我承认,我一直想杀了朱楚那个畜牲,那个畜牲仗着跟我父亲有些血缘,多年来,一致趴在我们宁家身上吸血,还得寸进尺,前些年,更是打着我父亲和宁家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欺男霸女,我父亲一怒之下,就断了给他们的接济,谁知道他竟然去骚扰我母亲,我母亲心善,始终觉得他们是父亲的亲人,才屡次偷偷接济,谁成想这畜牲竟然觊觎我母亲,还…”
似乎是提到伤心事,宁荣突然弯着腰哽咽起来。
周围百姓也听的义愤填膺,纷纷呐喊,这样的人就该死。
一时间,大堂内都是各种请命的声音。
还有的质问,“大人,坏人死了,难道不好吗?”
卢枫抬起惊堂木拍了拍,现场才稍微镇定了几分,他清冽的声音随之响起,“坏人该死,可是自有国法,而不能什么人都动用私刑,而且,那十口人里,还有老仆和幼子,他们又何其无辜。”
说着卢枫脸色一凛,随之又道,“所以,宁荣,你承认买凶杀人?!”
宁荣笑着摇头,淡淡看了卢枫一眼,语气不屑道,“大人,我刚才说,我的确是想,可不代表我做了,而且我解释了,我只是乐善好施,看他们过的甚是凄苦,所以才给了他们银票,至于数额巨大,那也是因为本公子身上没有小的,而他们自己感激我,想替我除去祸患,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只能说我宁家多年来做了太多善事,百姓心里感激,唉,说到底,也是我最近口不择言,数次大放厥词,才误导了他们,还连累他们…”
说着,他微微转身看向那二人,微微俯身,“两位,虽然非我所愿,可宁荣还是感激万分,放心,你们的妻儿老小,一切交付给宁荣。”
那二人心里一动,互相对了个眼色,然后齐齐跪倒在卢枫跟前,“大人,事实就是宁公子说的那样,我们受了公子恩惠,自己想报恩。”
卢枫冷眼看着,头一次,忍不住气极反笑。
而宁荣却毫不顾忌抬眸跟他对视,眼底的轻蔑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