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奉心中自嘲的笑了笑。

也是,自己这双手如今算是废了,再治也好不到哪去。

便是任他功夫如何之好,没了这一双手那便等同于半个废人。

在大娘子眼中,他可能连半个废人都算不上。

想他赵奉跟了她近二十年,如今却是落得这般下场……

随即,他便又将这股恨意转到了许淮和与齐时真身上。

都是这二人毁了自己这一双手!不然他也不会被大娘子舍弃!

“小的谢过大娘子!”

“您放心,等小的伤好上一些,便立马着手去办您交代给我的事情,保证让许家那两兄弟死的与您……与侯府一点干系也无!”

——

永康伯爵府正院书房内。

“祖父,您此番叫孙儿过来,可是因着孙儿之前托您查的那事儿?”

崔兰生站在崔守正面前,身姿笔挺,与在许淮和面前完全是两个样。

崔守正将底下人查到的消息递到崔兰生手上,后者即刻接了过去快速查看。

“我派人去他祖籍之地查访过了,身世并无异常之处。”

“乃是其父许方远第一子,生于承统三十一年,这些都有人证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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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齐小公爷的那位小郎君对不上号,二者并无关联。

应是你多想了,这世上长得十分相似之人虽少,却也是有的。”

可崔兰生却将食指点在了那信上某处,蹙眉看向祖父。

“您看这处,许父曾在缘齐满周岁之时将人带至京城因果寺求医,足足在京城滞留了一年之久。”

崔兰生抬眸思索,那一年是承统三十二年。

承统三十二年……

崔兰生对上自家祖父的眼睛,正色问道:

“祖父,承统三十二年至三十三年,京中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时他也才是个奶娃娃,并不记事,但祖父定是记得的。

经自家孙儿这般一提醒,崔守正也恍然想起一事来。

那事儿还正巧就发生在承统三十三年,因着事态极其严重,皇城底下、天子脚下,一夜烧死了三人。

还涉及到两方勋爵人家,就连当时的圣上都亲自过问此事,命刑部彻查审办。

“确有一事。”

崔兰生眼眸瞬间闪起光亮:“是何事?”

崔守正侧头望向窗外,开始回忆复述当年发生之事。

“承统三十三年春,齐国公之女与安东侯生的一对满两岁的龙凤胎染了天花,被送到因果寺鉴空大师那医治。

因此病极易传染他人,侯府那时便派了几个侯夫人身边的婢女贴身照看,另安排了好些府兵保护。”

说到此处,崔兰生已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他知道齐国公之女与安东侯曾是夫妻,且二人早已和离。

但他还是第一回知晓二人竟还生过一对龙凤胎,这么说来,那对龙凤胎应是出事了。

果不其然,就听得他祖父继续道:

“眼看两小儿将要大好之际,所住的斋房却叫人恶意纵火。”

“那火烧了整整大半夜,才被潜火军扑灭。”

崔兰生有些不解:“您之前不是说共死了三人,既有婢女又有府兵,怎会救不下两个才两岁的孩子?”

崔守正转过头看向崔兰生。

“斋房四周,尤其是两个孩子睡的里间被浇了大量的火油,火势一起根本无法进到里间。

外间的婢女也都拼了命的往外逃,只一个陪嫁丫鬟不顾自身安危,舍下性命也要进到里间救出小主人。”

光是听祖父叙述,崔兰生就觉得难过。

“所以,死的三人便是那两个孩子还有这个陪嫁丫鬟?”

崔守正点了下头:“没错。”

崔兰生面露不忍,又十分困惑。

“怎的这般轻易便叫人纵了火?那些个府兵难不成都是摆设?”

“确实是摆设,那些个府兵玩忽职守,那夜个个喝得酩酊大醉。

潜火军赶到之时还在呼呼大睡,鼾声震天响。”

崔守正之所以会这么清楚这其中的细节,无非是职责所在罢了,彼时他正在刑部任职。

“一群酒囊饭袋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