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齐娘子的身份地位虽高于另外两人,也不怎么将侯府放在眼里。
可赵芳瑜说的没错,若是今日她主仆二人真的跪下同他兄弟二人道歉,那就是在藐视皇家的尊严。
无论这齐国公府如何受皇帝看重,也不可越过皇家尊严这道底线。
端坐在马上的齐时真蹙紧了眉头,显然是意识到赵芳瑜的话说的没错。
可自己先前的话已经放了出去,这会儿主动低头,又着实让人生气。
许淮和适时开口,给了各方一个台阶下。
“今日之事想来侯夫人也不是故意为之,定是手底下人驾车失误,故而才有的今日这一桩误会。”
得顺着齐娘子的话来,这是保命第一要诀。
“如今罪魁祸首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便无需再深究下去。
说到底侯夫人也并无甚错处,让侯夫人屈尊降贵同我二人道歉委实不妥。”
“此事便就此揭过,双方互不追索。”
“听到了吗?他都说不用道歉了,我可以走了吧。”
赵方瑜现在底气十足,说话都不像之前那般畏畏缩缩了。
齐时真翻了个极其明显的白眼,顺着许淮和给的台阶下。
“今日之事作罢,但你若是事后还去找人麻烦,我齐时真可不会讲规矩,你便是躲侯府里头我都给你揪出来。”
赵芳瑜一听可以走,也不管对方后头威胁的话,匆匆爬上马车钻了进去,生怕晚上一刻这人就失去理智反悔。
落在后头的赵奉面色一僵:“夫人,小的手赶不了车。”
……
马车里的人沉默片刻,极不情愿地又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往侯府的方向走去。
赵奉也赶忙跟了上去。
见二人越走越远,齐时真这才看向了许淮和。
“多谢齐娘子今日仗义相助,许某改日定当奉上厚礼拜谢。”
只提了礼,却没说登门之事。
齐时真饶有意味的看着这个与自己容貌有七分相似的少年。
“你叫什么?哪里人士?”
许淮和神情有一瞬的不自然,随即便调整过来。
“在下江东洪州府举子,姓许,名淮和。”
说完还不忘拉过自家弟弟介绍,这位是在下的弟弟,叫许淮平。
“江东……”
齐时真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家里长辈可还健在?”
许淮河眸光闪了闪,继续答:“家母尚在,家父亡故。”
听对方这么一说,齐时真眼眸微垂,想着许是自己猜错了。
可对方长相又太过巧合了些。
“你如今住在何处?”
许淮和想瞒下来,可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多此一举,欲盖弥彰。
新宅子就买在别人隔壁,到时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回齐娘子,我一家人如今正借住在宣阳坊的程宅。”
“程宅?可是程佩奇程大人的府上?”
齐国公嫡女知晓程大人的住处,许淮和对此并不感到奇怪。
“正是。”
齐时真这会儿提起了兴趣,挑了挑眉问道:
“你与程陈伯父是何关系?”
许淮和虽有些讶异她对程老头的称呼,却也不做隐瞒。
“程大人乃是在下的恩师。”
听闻回话的齐时真眼眸瞬间变得幽深无比。
实在是太巧了!
巧到她根本无法忽视这其中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