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越祺拿着花氏藏在房内的银票在花楼流连忘返。
将自己中意的如霞姑娘包了一个月,两人天天厮混在一起。
他内心里知道弑母是大罪,迟早东窗事发。
可又觉得母亲让自己走的路,让自己过的日子,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过不下去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这样吧,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死就死了,容家死的人还少吗?
想到这里他又露出了苦笑,过去的日子,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想起来却是再也回不去的。
他心里是恨的,恨祖父糊涂,好好的日子不过,拉着他们这些小辈,亲近那个田安然。
有意无意的让他们与容怀远疏远,他隐隐明白祖父的意思,大概就是宋瑛的孩子都不是容家的孩子。
可结果呢,那个换走的容怀安,与祖父长得一模一样。
后来自己父亲这一房只剩了自己,那时去问祖父要银子,他还是给的。
还和他这个孙子一起去喝酒,对他说自己被田安然骗了,田安然死前把真话说出来了。
虽然自己是外室子这一脉,但只要祖父是认他的,他就觉得留在京都总还是有点盼头。
可有一天祖父也忽然变了脸,说容怀山都不是他儿子,容怀山的儿子就一个都不是他孙子。
祖父让容越祺滚,看见他就会想起自己被骗了一辈子。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从那以后,祖父既不会见他也不会给他银子。
容越祺最后一点盼头也没了。
从此,人生对他而言就只有及时行乐。
……
怀安回了一趟南安侯府,容越祺弑母在逃,还是应该知会母亲。
宋瑛听了事情始末,吃一惊,真是人不可貌相,没人逼着他,容越祺也会施暴。
怀安道:“即使被容越祺如此对待,捕房同僚与花氏笔问笔答之时,她还是常常沉默。
若是愿意提供些线索帮助,同僚们不至于弄个这么大的范围在查访搜捕。”
宋瑛点头:“站在看客的位置上,她确实不该。衰其不幸,怒其不争。
可自己毫无保留对待的亲儿子这样对待自己,一时想不通也正常。
与他相依为命到拔刀相向,转不过弯来了。”
她想起自己前世被残忍虐杀时也曾想问“为什么”,后来才明白,好人为什么要替坏人想一个“为什么”。
好人永远理解不了坏人作恶的行径。
若是要替别人的恶行想一个因由,就只会陷入更苦痛的深渊:你没有对不住别人,但他们就是这样对你了。
上一世的自己又做了什么呢?
对他们太好?